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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健陀罗品 四○六 健陀罗王本生谭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药物贮藏学处所作之谈话。此为王舍城所起之事,尊者毕邻陀婆蹉释放园丁之家族,赴王宫以神通为王造黄金宫殿时,众人满足,送长老五种之药品1,彼长老则与其眷属教团,因其眷属已持有甚多,于是将所得之药物充满于壶、瓶及托钵袋内。众人见此,愤慨思之:「此等贪欲之沙门,实与守宝库门之人无异。」佛闻此事,教以学处曰﹕「此实为有关病比丘之事2。」佛言:「汝等比丘!佛未出现于世之时,人就外道而出家,贤者只持五戒,为翌日而贮存盐及砂糖而遭人非难;虽然如此,而汝等入此得救之教,犹为第二第三之日而贮存。」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菩萨于健陀罗国为健陀罗王之王子,父死后,即王位,正当治国。又于中国,有毘提诃国名,毘提诃王治国。此二人虽为未见之友,但彼此互相坚信,当时人长寿生活为三万岁。 而此健陀罗王,于某一满月布萨会之日,严守戒律,于高殿设华丽之座席,坐于中央之王座上,开窗眺望东方世界,向大臣等作适切之法义说法,于一剎那间,天空上升之圆月为罗睺所覆3,月光隐而不现。大臣等将不见月光,月为罗睺所夺之事,向王告白,王观月自思:「此月为外来之污所秽,月光不见;予亦因臣下之污,如月为罗睺所夺,使予为无光之物,对予实不相应。予应如净照天空之月,应舍王位出家,对予更有何必要为他之教诫?予对家族家臣均无执著,予应晓谕自己游行四方,此对予方为相应。」于是王云:「汝等可为所欲为。」王国与彼大臣等,彼则于放弃迦湿弥罗及健陀罗两国之王位后,出家入仙人之道,依禅定而得神通,委身于禅定之喜悦,生活于雪山地方。 然而毘提诃王向商人讯问:「有关我友之幸福如何?」时,闻彼入于出家之生活而自思:「予友出家,予在王位又将如何?」于是彼亦舍弃七由旬之弥提罗市、三百由旬之毘提诃国、壹万六千村落之支配权、充裕之宝库、壹万六千之舞姬,不顾子女而入于雪山地方出家,食野生之果实以续命,静静而为宗教之生活。 彼等两同为修行,后日相互邂逅,亦不提往事,而彼此互相调和,静度宗教生活,而毘提诃仙人则对健陀罗仙人加以奉仕。 两人于某满月之日,坐于某树之根元,谈论适法之事时,天空升起之月,又为罗睺所覆。毘提诃仙人观察眺望:「何以月光沉没?」彼见月光为罗睺所夺问曰:「尊师!究竟月为谁所覆,隐而不照?」健陀罗仙人答曰:「弟士!此罗睺污月无光,予因观月为罗睺所夺,予思:『此净月为外来之污而不现光,对予此王位之污,亦恰如罗睺之对月,此王位使予为无光之物,予将出家。』予立即以月为罗睺所夺为缘,舍弃王位而出家。」毘提诃仙人问曰:「尊师!君身为健陀罗王耶?」健陀罗仙人答:「唯然。」毘提诃仙人云:「尊师!予为毘提诃国、弥提罗市之毘提诃王,予等实为相互未见之友。」健陀罗仙人问曰:「然尔有如何之缘耶?」毘提诃仙人答曰:「予闻尊身出家时自思:『此人为真正看破出家之功德。』予以尊身为缘,舍弃王位而出家。」彼等自彼时以来,非常亲密而调和,食果蓏而游行四方。 彼等长期住于其处,亦为得盐与酢,由雪山下来,至某国境之村。众人等对彼等之举止满足,给与施食,得彼等之同意,由森林中建立使用为休息场所之住居,又为彼等之食事,与中途造一净水之场所为家,彼等于国境村落行乞已,即与彼草葺之家完毕食事,再赴己之住所。而此村之人与彼等食物,有时与盐入钵,有时亦与全无盐气之食物。 某日之事,村人对草笼施与甚多之盐,毘提诃仙人前往得盐,食事之时,充分与菩萨而自己亦取适当量之后,余者入于草笼之中,彼思:「此决定为不得盐之日使用4。」将盐保存于积草之内。其后某日,得无盐气之食物时,毘提诃仙人与健陀罗仙人以盛施食之皿,由草笼之内将盐取出云:「尊师!请取此盐。」健陀罗仙人问曰:「今日未由村人得盐,汝由何处入手?」毘提诃仙人答:「尊师!先日由村人得盐甚多,尔时予思:『此决定为不得盐之日使用。』故将余者保存。」然尔时菩萨云:「愚者!尔舍一百由旬之毘提诃国而出家,为无一物之境遇,而于此起盐与砂糖之欲。」菩萨咎诫于彼唱第一之偈: 一 尔舍诸村邑 一万六千多 弃多库中宝 今又思储蓄 毘提诃如斯被咎,难堪而抱敌意云:「尊师!尊身不见自己之罪过,只视予之罪过。实则尊身因自思:『对他人教诫,对自己又有何要,唯应教诫自己。』故舍王位而出家,然于此处何故对予教诫?」于是为唱第二之偈: 二 舍健陀罗国 诸多财宝弃 远离诸教诫 于此教诫我 菩萨闻此终了唱第三之偈: 三 毘提诃!我为说正法 我不好非法 宣说正法时 我不染邪恶 毘提诃闻菩萨之语已云:「尊师!纵令所言为有益之事,而云反对他人使之发怒,终非善举。尊身对予恰如以钝刀剃刮,颇为粗暴。」于是唱第四之偈: 四 如何种类事 如为烦他人 纵令有大益 贤者不为语 菩萨闻此唱第五之偈: 五 恼人或不恼 散落如谷粉 宣说正法时 不为邪恶污 菩萨为此言已,又举善逝〔佛〕之教诫:「阿难5!如陶师之不铸生粘土6,我不以尔为对相。而阿难!予为再三再四之咎言,使汝将住为真实者。」此为善逝〔佛〕之教诫,应住于相应之行,恰如陶师再三叩于瓶而不取生烧之物,只取善烧之瓶,为说明此理,彼再唱次之二偈: 六 人自为觉悟 若不得圆满 林中盲水牛 多处乱游行 七 此处若有人 善自为修行 彼等为积德 留意为游行 毘提诃仙人闻此已,向菩萨言:「尊师!今后请对予教诫,予任性自然之气质,今与尊身之语已相合致,故请师恕予。」彼向菩萨请求宽恕。于是彼等生活亲密,再归雪山,菩萨于其处向毘提诃仙人述说入定修法7,彼行之而修得神通力及定力,如是具禅定不退转之二人,得成可生梵天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毘提诃是阿难,健陀罗王实即是我。」 注1 五种之药物指酪油(Sappi)、牛酪(Navanita)、胡麻油(Teia)、蜂蜜(Madhu)及糖蜜(Phanita)。此为参考Mahavagga,III 1-16而出者。 2 Mahavagga,VI15-16曰:「实为对病比丘众适用之药物,即关于酪油、牛酪、胡麻油、蜂蜜、糖蜜等,得受此等后,最高可保存七日间使用。」此处即引用此等之句意。 3 罗睺(Rahu)据传说为「象征黑暗之龙头神,罚为太阳与月之反逆者,由口中入为隐饰之魔神」。佛教以此为非天(Asura)中之一魔神。 4「决定于不得盐日」为Alonaka-divase-bhavissati 之译语。此是√bhu未来形之特殊用法,应予注意。 5 阿难(Ananda)在此本生谭之末尾出现,指毘提诃王。 6 生粘土,底本为Amaka amaka-matta,脚注为Amaka-matta,为「未十分烧之生烧陶土」之意。 7 入定修法(Kasina-Parikamma)为决定在隐遁所之时,为凝视(Kasina-mandala)而入于禅定之一种观法。 〔菩萨=猿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亲族行善行所作之谈话。此一事件将在跋陀娑罗树神本生谭〔第四六五〕中说明。彼时,比丘等于法堂开始谈论:「诸位法友!正等觉者对亲族人等行善事。」佛出其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之缘由。」佛言:「汝等比丘!佛对亲族行善事非自今始,前生即已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猿之胎,达成年时,背高幅宽,强而有力,为八万之猿群围绕,住于雪山地方。尔时在恒河岸边,生有枝茂荫浓叶丰如山岭耸立之庵罗树,彼亦称为尼拘律树,果实甘美,质量高而有香味,大如大水瓶状1,其一枝上之果实落于地上,另一枝上者落于恒河水中,而在两枝中间之果实,则落于树之根部。菩萨与猿群俱食果实之间自思:「某时,将因落于水中之果实,我等将有恐怖来袭。」于开花之时节,或于山梨豆大之时顷,使水面之枝,一果无余,使尽食之或落于水中。 而彼时,波罗奈王于水边之上下张网,于彼处沐浴之时,其中有一果实为八万之猿所看漏,此果熟透,为蚁垤所覆,落入河中,挂于网上。王于当时,快乐度过一天,夕刻将欲归宅之时,渔师等曳起张网,见此果物,彼等不知「如是如是之果物」,而献于王。王问:「此果物云何?」渔师等答:「予等不知。」王复问:「何人知之?」渔师答:「森林官能知,大王!」彼王呼森林官至,由彼等闻知「此为庵罗树之实」。王以小刀切割,先使森林官食,自己亦食,并与后宫彩女及大臣等,庵罗树实之美味,浸泌王之全身。彼王为味欲所执,问森林官彼树生长之场所,「彼生于雪山地方之河岸。」王闻彼等之言,结诸多之筏,由森林官指示道路,回流而行,几经时日,正确不知,渐达其场所。森林官告王﹕「此即其树,大王!」王系其舟,由多数之从者相伴,徒步往其场所,于树之根部敷床后,食庵罗树之实,品尝种种美味之食物而横卧,于各方面置守卫者,点起火把。 菩萨于诸人入眠深夜之中,伴从者而来。八万之猿由枝到枝回跃而食庵罗之果,王惊醒见猿群,唤起家臣,呼弓箭师至云:「食此果物之猿,勿使逃去,包围彼等,与以射杀,明日,予将食庵罗果与猿肉。」弓箭师受命同意:「谨遵王命。」围树备矢而立。猿等见不能逃,起死之恐怖战栗,来菩萨之前问曰:「弓箭师云:『大王!予等将射欲逃去之猿。』彼等围树而立,我等如之何为宜?」猿等战抖而立。菩萨云:「汝等勿怖,予救汝等之命2。」彼安慰群猿,攀登一直干之高枝,延伸至恒河面上,由此一端跃离,可跳越至距离百张弓箭以外场所,抵达恒河之岸某树丛之上而下,决定此处降落之场所。彼云:「此距予之来处甚远。」于是取一根竹茎,由根部切断,使之光滑,然后彼思:「必须将竹如此之长缚于树上,如此之长使之悬于空中。」于是,彼又测量此两方场所之位置距离,将竹缚于自己腰上部分之长度忘记算入。彼执竹茎之一端缚于恒河岸边所生之树上,他之一端则结系在自己腰间,彼如风卷残云之速度,跳越距弓箭百张距离以外之场所,但彼未考虑腰间缚竹之长度,未能达到树上,彼只得用双手紧握庵罗树枝向猿群指示:「速速踏我之背脊而越至竹茎上安全渡过。」于是八万之猿向菩萨道别,依其所言而皆逃离。 尔时提婆达多亦为一猿,居于彼等之间,彼思:「此为予见予之敌人最后之时。」彼攀登至上枝,使起弹动,然后飞跃至菩萨背上而降落,菩萨之心脏起如破裂之苦痛,提婆达多使其起非常之苦痛而后离去,于是菩萨则成为孤独之一身。 王未入眠,依猿与菩萨所作之行为,悉皆得见,王卧自思:「猿乃动物,不顾自己之命,使同伴等得以安全。」彼于天明时,对菩萨甚为满意称许,彼思:「杀此猿王,实为不善,以方便解彼下来。」于恒河中立一支柱,于彼处系筏,徐徐解下菩萨,背上披以袈裟衣、用恒河之水沐浴,饮以砂糖之水,于清净体上涂以千度净化之油,床敷以用油光滑之皮供彼卧毕,王坐于低座唱第一之偈: 一 尔以己为桥 彼等得安渡 尔与彼等间 大猿!究属何关系? 菩萨闻此已,向王教诫唱其余之偈: 二 我为彼等之君主 亦为畜群之教师 调御者!怖君射手欲围杀 彼等忧悲烦恼起 三 跳起之空间 百张弓之外 贤握竹之茎 坚固缚后足 四 如风追残云 超速接近树 我未著其处 以手握枝住 五 枝与茎之间 由我背伸悬 彼等足踏越 猿渡得安然 六 桎梏我不苦 吾死亦不恼 赍他为幸福 为我统治宝 七 大王!予今为汝说此法 真义示教之譬喻 王国军队兵马村 得真统治皆幸福 菩萨如是予王以教诫后死去,王呼大臣等命令曰:「对此猿王应为诸王之葬式。」又对后宫之彩女曰:「汝等应著赤衣散发,手执松明,往火葬场立于猿王之周围。」 大臣等堆积百乘之薪木造荼毘所,作诸王之样式,行菩萨之葬式。取头盖骨进于王前,王于菩萨之火葬场建庙,点灯火,供养熏香与花环后,于头盖骨上张贴黄金,乘著于枪尖之上以为前导,捧熏香与花环等往波罗奈行进,止于城门之内侧,装饰全市,行七日间供养。尔时,王受取头盖骨为舍利,纳入庙中,一生之间,奉献熏香与花环等。王则遵从菩萨之教诫,开始行布施,为诸善事,正当治国,成可生天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是阿难,从者是佛之眷属,猿王即是我。」 注1 水瓶,底本为Kuta,此可视为Kuta之误,译为水瓶。 2 原文为Aham vo Jivitam dassami,依文字为「予与汝等命」,今意译如本文。 〔菩萨=游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烦恼之调伏所作之谈话,此事于水本生谭1(第四五九)中将为说明。当时舍卫城有五百之同朋出家,住于黄金敷成之祇园精舍,于午夜中起色欲想;佛对自己之弟子等夜三度、昼三度,一昼夜间六次设法,宛如雌鸟护卵、犁牛护尾、母之爱儿、只眼者守眼,与以看守,随时调伏起来之烦恼。佛于当日之午夜中,观察祇园精舍,知比丘等欲想之动向,佛思:「此等比丘之间所起之烦恼成熟,将破罗汉性之根本,故我今调伏彼等之烦恼,使彼等之罗汉性显现。」佛由香室出,呼长老阿难命之曰:「汝集合住于黄金敷成之精舍比丘诸人。」大众集合已,佛坐于所设之座,佛言:「汝等比丘!心中为所起之烦恼所左右,实为不正,实则烦恼增大,如仇敌坐大,导致破坏。比丘对如何微细之烦恼,亦必须调伏。古之贤者对仅只微细之业因,尚加注意,调伏心中所起之烦恼,达辟支佛之境界。」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治国时,菩萨生于波罗奈之郊外某陶师之家庭。彼达成年,建立家计,得子与女,依陶师之工作养育妻子。 尔时,迦陵誐国之捺多布罗市有名伽兰多之王,彼与诸多之从者往庭园,在园门之处见结有美丽果实之庵罗树,彼于乘坐象之背上伸手摘取一房(一串),入于园内,坐于华丽石之玉座,与分某些可得者后,自食庵罗之果。于王取庵罗果之后,大臣婆罗门家长等思惟他人亦将来取,于是由彼树上击落庵罗果食之,如此屡次前来,登树用棒敲击,折落树枝,甚至未熟之实,亦均食之无遗。 王于庭园,游乐终日,黄昏乘严饰之象背而归之途中,见彼庵罗树,由象身降下,往树之根部,眺望彼树自思:「此树于晨起见之,尚结实累累不倦之态,非常美丽,今其果实被夺而击毁,失去光彩而立。」王再往其它场所眺望时,见未结果实之其它庵罗树,王再思考:「此庵罗树未结果实,如宝石裸山之美丽,然此树为结果实而遭不运。如此家庭之生活,实亦类似此木,出家生活实类似无实之树;富裕者有恐怖,贫困者无恐怖,予亦必须为不实之树。」如是彼以果树为所缘,立于树之根元,熟思三性2,而完成观念,得辟支佛智慧,于是王思:「胎囊今由予脱落,于三界断除系缚,净化轮回之污积,泪海干,骨壁破落,予已无再生之系缚。」但彼仍为一切装饰所饰而站立。尔时大臣等言曰:「大王!陛下已十分长期之间站立矣。」王答曰:「予非为王,予为辟支佛。」大臣云﹕「大王!辟支佛非如王之姿态。」王云﹕「然彼等为如何之状?」彼等答:「剃除须发,著袈裟衣,与家族种族不相亲近,如风吹过之云,或如由罗睺遁逃之月,住于雪山之上香醉山洞窟之中,大王!辟支佛乃如是者。」 尔时王扬起其手,触摸其头,消去俗人之象征,表现沙门之形: 三衣与铁钵 剃刀针带纽 水囊共八物 比丘慎适应 所谓僧之资具附于身上。彼立于空中向大众说法,然后通往虚空,向高峰雪山中难陀姆罗洞窟而去。 于健陀罗国得叉尸罗市有名那迦吉王,在赴高殿玉座之中央时,一妇人两腕嵌有镂钻宝石之腕环,与彼坐离甚近,正研磨馥郁之香。王见之自思:「此等宝石之腕环离开之时,互相不触,亦无音声。」王凝目注视。尔时彼女将腕环由右手嵌入左手,以右手集香,开始磨细,而在左手之腕环与他环相触而出音。王见此二腕环互相接触而出音之事,自思:「相离则此腕环互不相触,然与他物相触则出音;恰如其状,此等生存者相离,则无接触之事,亦无出音之事,彼等为二为三,相互接触,则造成喧嚣。予支配迦湿弥罗与健陀罗二王国之住民,而予亦应如单一之腕环,不支配他人,而只住于支配自己。」彼以腕环之摩擦为对象,居于座上,熟思三性,完成观念,得辟支佛之智慧。余事如前所说。 毘提诃国之弥提罗市有名尼弥之王,朝食后,为大臣所围绕,开窗下望街路。尔时一鹰由屠场取来一片之肉,飞至空中,数只兀鹰与他鸟一同,到处包围此鹰,为食物而用嘴啄、翼打、足踏,鹰不堪己之被击,弃离其肉,为他鸟所取;余鸟弃击此鹰,追击他鸟,彼亦放弃之时,他者更又取彼,而彼等亦同样啄彼。 王见彼等众鸟自思:「任何一鸟,取肉者即有苦痛,任何一鸟,放弃者即有幸福;任谁贪五欲者即有苦恼,不然者即有幸福。此等之事,实多物之普通现象,然予有六千之后宫,予如鹰之放弃一片之肉,而弃舍五欲之乐,则可生为幸福。」而彼不断充分考虑,熟思三性,完成观念,得辟支佛之智慧。余事如前所说。 于北部般遮罗国堪匹拉市有名顿穆迦王,朝食之后,为一切装饰所饰,由大臣等围绕,开窗下望宫廷。尔时,牝牛之小舍门户启开,牡牛等由小舍出来,为爱欲追逐一只牝牛,而持有锐利角之一匹大牡牛,见一只牡牛之来,燃起爱欲之嫉妒,用彼之锐角,突向彼之股间,由突裂开口之处,内脏跳出,彼当场死亡。王见此自思:「此等生物,以动物为始,为爱欲而受苦痛,此牡牛因爱欲而死,他之生物亦依爱欲而被困扰。予必须舍弃困扰此等生物之爱欲。」彼立而熟思三性,完成观念,得辟支佛之智慧。余事如前所说。 其后某日,此四人之辟支佛,思行乞游行之时,出难陀姆罗洞窟,于阿耨达湖水中,使用可以洁齿之蒟酱杨子,注意洁〔净〕身体,立于(雄黄)平原整顿下衣,著衣执钵以神通力升至虚空,踏五色之云,在波罗奈郊外路程不远之处降落,而于适当场所挂衣,执钵进入市外,连续乞食,遂来至菩萨之门前。菩萨见彼等欢喜,请彼等入其家,设座使坐,与彼等洗水3, 供坚软美味之食物,然后坐于一面,敬礼僧伽之长老已,问曰:「尊师!贵师之出家生活,美妙非常,感官甚净,肤色澄清;观如何之对象使贵师得入比丘阿阇梨之出家生活?」而如彼向僧伽长老之寻问,向其它长老等处亦来寻问。尔时彼等四人对彼:「予等为如是之国,如是之市,如是之王。」云云之状,告以由世间隐遁之理由,顺次各唱一偈: 一 我见一株庵罗树 林中色深善丰熟 结实累累为树害 彻见其理为比丘 二 名工磨治宝石环 妇人磨香挂两腕 两环接触鸣铿锵 彻见其理为比丘 三 只有一鸟持腐肉 数多众鸟向围攻 彼为肉饵被击打 彻见其理为比丘 四 牛草之中自负行 我见牡牛美有力 彼为爱欲遭触毙 彻见其理为比丘 菩萨闻各各之偈云:「善哉,尊师!此诸对象与贵师等出家相应。」彼向各各之辟支佛呈赞许之词,而彼闻四人之说法后,对家庭生活顿失希望。辟支佛归去之时,朝食过后,安乐而坐,菩萨呼妻言:「吾妻!四人辟支佛等弃国出家,无何等执著,亦无障碍,得出家生活快乐之味而生活;然予依工资而生活,家庭生活竟有何用?请汝留于家中,面对儿女之烦劳。」彼唱次之二偈: 五 迦陵誐王伽兰多 健陀罗王那迦吉 毘提诃王名尼弥 般遮罗王顿穆迦 彼等舍弃诸王位 无罪出家成辟支 六 此等总皆集如神 赫赫光辉如火焰 婆伽梵4!我亦独自欲游行 所有诸欲皆舍弃 彼妻闻彼之言云:「因贵君闻辟支佛之说教,予亦在此家庭不能满足。」为唱次之一偈: 七 今正无此更优时 贵教于我后难得 婆伽梵!我今亦欲独游行 如鸟由手被释放 菩萨闻彼女之言,默然不语。然彼女瞒过菩萨,欲先行出家,彼女云:「贵君!予往水槽取水,请君照看子女。」有如行往其处,取壶而出,彼女往市外苦行者之前而出家。 菩萨知彼女不归之事,自行养育子女,其后彼等稍长,理解事物之时5,使彼等试为炊饭之任,某日稍硬、某日稍软、某日甚好、某日甚劣、某日毫无盐气、某日味则过咸。儿童语其父曰:「父亲!今日饭硬、今日饭软、今日甚好、今日无盐、今日则盐气过重。」菩萨云:「诚然,爱儿!」菩萨自思:「此诸子女已知生煮、善煮、有盐、无盐,彼等可适应自己之性而为生活,予应出家。」然后彼托付子女于亲族,彼出家入仙人之道,住于市外。 如是每日往波罗奈乞食之比丘尼(菩萨之前妻)见彼而相谈:「尊者!子女等依付贵君已被杀耶?」菩萨云:「予未杀子女等,予于彼等心已知事物时出家;汝未看顾彼等而出家自乐。」于是为唱最后之偈: 八 彼等分别生与煮 已知盐辛盐气无 知诸事物予出家 任行尔事予亦行 如是彼教诫比丘尼使彼女离去,彼女亦信受教诫,向菩萨告别,往彼女欲去之处。实则自当日之后,彼等互相再未会面,菩萨依禅定得神通成为应生梵天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五百比丘成阿罗汉--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女是莲华色尼,子是罗睺罗童子,游行尼是罗睺罗之母,游行者即是我。」 注1 事,底本为vatthu,乃vatthu 之误。 2 三性(Tini lakkhanani)即三法印,指诸行无常、一切苦、诸法无我。 3 洗水dakkhinodaka为「贵水」,尊敬而准备之水,为洗手足之水,故名洗水。 4 婆伽梵Bhaggavi,从注,婆伽梵即菩萨妻之名。 5 事物之理解,底本为attano ayanaya janana-samatthatam 「对自己道之理解」,即对自己生活道之理解义,故译「事物之理解」。 〔菩萨=大臣〕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憍赏弥之近处瞿师罗园时,对优填王之牝象跋陀罗婆提所作之谈话。盖此牝象之装饰与优填王之王统,将于摩登伽本生谭〔第四九七〕中说明。 某日,牝象来至市内,彼见世尊晨起为圣众围绕,具无比佛之尊严1,入市内乞食,彼伏于世尊之足前云:「世尊为全知、全世界之济度者!正血统之优填王,于我少时能完成工作,王思:『予因此〔象之〕荫而生活,支持王位与皇后。』予受宠爱与尊敬,以一切装饰而饰身,于住所涂香料,于四方张多彩之幕以围绕,以香油燃灯火,梵香备皿,于侧所据置黄金之壶,使予住于多彩之毛毡之上,而王与我以种种适应美味之食物;然今予年老,不能完成工作,断除所有之尊敬,于是予无援助,亦无资力,于林野食克达迦树之果以维持生活。予无其它扶助,请让优填王知予之美德,再与我原来之尊敬,世尊!」彼悲痛向如来叹愿乞求。佛言:「尔往,我语王再与汝尊敬。」语毕即向王宫之门而出发。王引如来进入,于内殿以佛为上首2,向比丘众为大供养。佛于食事完毕感谢,问王曰:「大王!跋陀罗婆提现居何处?」王答:「予不得而知,尊师!」佛言:「大王!以名誉与奉仕者,因彼年老而取去,是为不当,满足而深感谢是为适宜。跋陀罗婆提今年老、老衰,无人保护,于林野食克达迦树果以维持生活。视老年如无关者,于王实为不宜。」佛说明跋陀罗婆提之美德后:「请王再与彼原来之尊敬。」佛言毕而辞去。 王依佛言:「依如来之言,实为说明跋陀罗婆提之美德3,再以原来之荣誉与彼。」佛出其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之缘由。」佛言:「汝等比丘!如来语此美德,恢复已失之荣誉,非自今始,昔日亦复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有坚法王于波罗奈之都治国时,菩萨再生于大臣之家庭,达成年后,奉仕于王,彼由王受大荣誉,立于最尊贵大臣之地位。时此王有一头力量强大之牝象4,此牝象日行百由旬,完成对王使者之任务,于战场交战破敌。王思:「此牝象为予之一大援助者。」于是对彼施以一切之装饰,如同依优填王对跋陀罗婆提所与之状况,超乎一切之尊敬。然彼于年老力弱,王则取去一切之荣誉,自此以来,不被保护,彼于林野食草叶为生。 某日之事,宫廷因容器不足,王呼陶师前来云:「容器实有不足。」陶师云:「予无系车运牛粪5之牝牛,大王!」王闻其语,问曰:「予之牝象现在何处?」答曰:「彼任意流浪,大王!」王云:「今后可用牝象往取牛粪。」将彼象交付陶师,陶师云:「谨遵如命。」依言而去。 某日牝象由市中出行时,见菩萨入来市内,伏于菩萨之足前,忧伤悲痛云:「尊师!予年轻时,王思予为援助者,与予以大荣誉,今因年老,夺取一切,更不思予之事,予不被保护,于林野食草叶以维持生活。落入如此不幸之予,今又交付为陶师系车,除措予身于君,别无归依避难之所。予对王之奉仕,贵君素悉,今请恢复予已失去之荣誉。」于是唱次之三偈: 一 予为坚法王 满足其使命 前进枪当胸 勇取临战争 二 我行之伟业 王实不知耶 战场美战果 传令派使者 三 孤独我无援 我恐将死去 时亦有陶师 与我运牛粪 菩萨闻此语云:「尔勿叹愿,予语王恢愎尔之荣誉。」彼安慰牝象后,入市朝食完毕,往王之前,开始谈话:「大王!某某之牝象为陛下于如是如是之场所,附枪于胸,有无参加战争之事耶?又于如是如是之日,颈缚信件有无被派遣远行四百由旬之事耶?陛下曾与彼以大荣誉,而此牝象今在何处?」对菩萨之问,王答曰﹕「于将此牝象为运牛粪,交付陶师。」 尔时,菩萨云:「大王!与牝象为陶师系车之事,究为陛下之善事耶?」菩萨向彼王教诫后,唱次之四偈: 四 合己之所望 对之与敬意 无用即舍去 武士舍牝象 五 功德与善根 尔时不尽解 当愿求德处 彼德将被积 六 受善根功德 于善理解时 当愿求得处 彼德将被积 七 斯多来此处 有幸向汝言 对谁皆感谢 可长住天界 如是菩萨自王开始,向所有集合者与以教诫。王闻此,再与牝象以荣誉,而随菩萨之教诫为布施等净业,成为应生天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话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牝象是跋陀罗婆提,王是阿难,大臣即是我。」 注1 佛之尊严 Buddhasiriya 系 Buddhasiriya 之误。 2 佛,底本为 Budha 系 Buddha 之误。 3 原文 Kathetva 应作为 Pas.grd 看待。 4 原文 Otthi-vyadhi(病骆驼)指猎用之骆驼。按文脉上意味为牝象。 5 牛粪为烧陶土所用之物。 〔菩萨=帝释天〕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一老僧所作之谈话。彼使一沙弥出家,沙弥为彼之侍者,因重病而死去;彼死之时,老僧悲泣而环绕。比丘等见此,于法堂开始作如下之谈话:「汝等法友!某老僧为沙弥之死而悲泣环绕,失死之正念行处(修行法)。」佛出彼处问曰:「汝等比丘!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之缘由。」佛言:「汝等比丘!彼死之时,此者为彼哭泣,非自今始,前生即亦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治国时,菩萨为帝释天。当时住于迦尸国之某市,有一福裕之婆罗门,舍欲入雪山,入仙人之道,出家后拾落穗,于森林取根及果物以维生活。某日之事,彼为求果蓏而往外出,发现一只象子,伴彼归至自己草庵,视若己儿1,名苏摩达多,食以草叶,与以看顾。彼象成年,身体渐大,某日因食物过多,为不消化而衰弱,行者使彼入草庵后,为采果蓏而外出,于彼未归之中,象子已死。行者于采果蓏归来之时自思:「他日予子皆来迎予,今日则不如是,彼究往何处?」彼叹息而唱第一之偈: 一 森林遥远由彼方 以前我子皆出迎 彼象因何今不现 苏摩达多今何处? 彼如斯叹愿来至经行坛,发现彼已倒毙时,行者紧抱象之颈处,悲叹而唱第二之偈: 二 此处彼死倒 如被摘幼芽 彼今倒地上 呜呼我象死 此一剎那,帝释观察世界自思:「此行者舍妻子出家,今对象子怀我子之想而叹愿,摇动彼心,正气不符。」于是来至草庵,立于空中唱第三之偈: 三 汝为出家 使心解脱 沙门不善 悼念死者 彼闻其言唱第四之偈: 四 帝释!实为相共住 无论人与兽 爱著燃胸中 如何不叹彼 尔时帝释教诫于彼唱次之二偈: 五 叹泣已死者 泣者泪不干2 勿泣!仙人!然汝泣死者 贤者云无益 六 婆罗门!实汝持悲泣 若使死者生 诸皆共泣叫 各等诸亲属 行者闻帝释天之言后,正思去忧,拭泪终了,为赞叹帝释唱其余诸偈: 七 如火注苏油 爱著燃我心 如以水注之 忧悲皆消止 八 实我受忧枪 深心起染著 忧悲恼我时 我为子逝故 九 此我枪被拔 脱忧心无浊 不叹亦不泣 神之主!我愿闻教诲 彼既述此等之偈,如是帝释教诫行者,归自己之住居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象子是沙弥,行者是老僧,帝释即是我。」 注1 视若己儿译为Puttatthane thapetva,依文字所译为「使住于儿童之住屋」。 2 泪不干在文脉上依注译为aSSusukkhanakalo n’atthi。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大无欲所作之谈话。实即彼时,比丘等坐于法堂,称扬十力(佛)之无欲,佛出其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之缘由。」佛言:「汝等比丘!我到达彼岸,而成今之无欲,亦无何不可思议,我于几百千万劫之间力行无欲,前生我亦弃三百由旬之迦尸王国,成为无欲而出家。」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之都治国时,菩萨托胎于王之司祭正妻,于彼降生之日,波罗奈王亦生一王子,在彼等命名之日,菩萨命名为须尸摩童子,王子被称为梵与童子。波罗奈王闻菩萨与王子同日出生,使人伴菩萨前来,交与乳母,与王子一同养育;达成年后,彼等二人美丽具天子之容姿,于得叉尸罗修得一切之学艺而归。与菩萨共同饮食居住之王子为副王,父死后登王位时,以大名誉与菩萨,使立于司祭之地位。昔某日之事,装饰街市,王严饰如帝天王,乘坐于如伊罗婆那之稳和而又优美之象肩处,使菩萨于后座乘于象背右绕于街市。王母思欲见其子,立于窗前,见右绕街市归来乘于后座之司祭,起恋著之心,入于寝室,而自思:「予如不得此想,予将死于此处。」于是吐出食物,就卧于寝床。 王不见其母问曰:「母君在于何处?」「患有疾病。」王闻而往母亲之侧,问候完毕后问曰:「母君之病体如何?」彼母羞惭,并无何语,于是彼出往就坐于王座后,呼己之妃近前云:「予观母君有不快之色。」于是遣妃前往。王妃为母后擦拭背脊询问,女人彼此对自身之秘密终不能隐瞒,彼女向王妃述其理由。 王妃闻此转告于王,王云﹕「此事不难,汝往安慰母后,于使司祭为王,使母后为彼之后。」王妃前往安慰母后,王亦呼司祭前来,告知此事云﹕「请卿与于母寿命,卿如为王,于母为王妃,予为副王。」菩萨云:「此事实难从命。」彼拒绝王之言辞,王履次恳愿,彼只得接受。于是王以司祭为王,母后为王妃,自为副王。 彼等一时虽度过亲密之生活,尔后家族生活颇感不快,菩萨心起舍欲出家之倾向,对烦恼爱欲已无执著,彼立亦独身、坐亦独身、卧亦独身,恰如为牢狱所系之人,又如闭入笼中之鸡。 尔时彼之妃自思:「此王与予不共享乐,独立坐卧,盖此王年少,元气拨刺,予则年老,头现白发,予付虚言向彼云:『大王!君身头上现一根白发。』以一方便,使彼满意,与予享乐。」某日彼女装作为王探索头虱,向王云:「大王!君身年老,君身头上生有一根白发。」菩萨云:「吾妃!如是汝拔此一根白发,置予手上。」于是彼女由王之头拔取一发,将彼投舍,而取自己头上之白发云:「大王!此为君身之白发。」将发置于王之手上。 菩萨见此心起怖战,由如金色板之额流出冷汗,彼戒自己而思:「须尸摩!尔年少而终老,如斯长久之间,恰如村豚回转于粪泥之中,沉湎于欲之污泞而不能舍污泞而去。于尔而言,今非弃欲入雪山出家住于梵行之时耶?」于是为唱第一之偈: 一 原为黑发毛 生头任何处 今日见白发,须尸摩! 践法梵行时 如是依菩萨赞叹梵行住功德时,他者(妃)自思:「予对此菩萨思使怀贪欲而彼反思为放弃之行,予心中战栗,今须使彼不为出家之思而赞扬彼身体之美。」妃决定唱次之二偈: 二 大王!我有白发汝身无 白发在于我头首 我为虚言王莫怪 大王!一切之罪请赦吾 三 我君!年少且美丽 如春之幼芽 观我并微笑 人主!勿追逝去岁 菩萨闻彼女之言云:「吾妃!身往年老之时,此黑发须变如麻布之白状,此当然之事汝已实言,何以故?类如青莲等花环可爱之金色姿,美好而年少优美武士族之少女等,经年老者,见为颜色已褪,肉体颓败之故。吾妃!实此生类不幸之终焉,乃如是耳。」菩萨更以佛之威力说法﹕ 四 予见年少女 健美善容姿 伽拉树之芽2 迎风多摇曳 彼女近男前 贪欲如色魔 五 后日见此女 八九十存命 执杖手震颤 行路曲如桷 唱以上之二偈。 如是菩萨以此偈示美貌之悲哀,而今于家庭之生活,述其不快云: 六 予已如是熟思虑 独自伏卧床之中 我已如斯为观念 厌弃在家梵行时 七 人人皆喜在家乐 恰似游鱼悬网中 贤者断之为行脚 舍弃欲乐无希求 菩萨如是说欲乐之悲哀,以佛之威力说法后,呼友(副王)前来,托付王位,而后于亲戚知己朋友忧悲之中,舍弃尊严与权力,入雪山出家,入仙人之道,依禅定得神通而成应生梵天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圣谛之理,数多之众,饮甘露水,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妃是罗睺罗之母,王是阿难,须尸摩即是我。」 注1 帝释天之象名。 2 伽拉(kala)为黑蔓之一种。 〔菩萨=树神〕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调伏烦恼所作之谈话。此一事件将在水本生谭中说明1。又佛于黄金敷成之精舍(祇园)内,见沈沦欲想之五百比丘,集合僧团,佛言:「汝等比丘!对可怖畏者应加怖畏,不断增长之烦恼,如尼拘律树之绕树,使人染者。如是,昔日尝住于绵树顶之树神,见有一鸟食尼拘律树之种子,于自己所住之树枝落粪而自思:『我家此后将遭破坏。』」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再生为住于绵树顶之树神。尔时一只金翅鸟王,现一百五十由旬之己姿,鼓翼令二分大海之水,掴住千寻长之龙尾,龙王放弃口中所含之食物,沿森林之顶向绵树顶方向飞去,龙王自思:「须救自己之被垂悬。」于是化作蛇身向一株尼拘律树中伸入,卷付于尼拘律树上。因金翅鸟之大力与龙王之大躯,尼拘律树连根拔起,然龙王决不弃树,金翅鸟则将尼拘律树与龙王一同捕之到达绵树之顶时,龙王横卧于树干之上,金翅鸟裂龙王之腹2,食其脂肪后,投舍残骸于海中。尔时一鸟居于尼拘律树上,当尼拘律树被拔时,彼则高飞落于绵树之顶,树神见而自思:「此鸟将落粪于予之树干,于是将生为尼拘律树丛林及无花果之丛林,绵树全体将被遮蔽,而彼时予之住所将被破坏。」 树神思此,心生战栗,于是绵树由顶至根皆生震动。金翅鸟见其身震,问其理由,唱次之二偈: 一 十百之寻长 运龙我来此 彼我巨大身 支持无震动 二 比我实为小 此处有小鸟 使君起怖畏 落于绵树顶3 如何之理由 君对彼恐怖? 此时为说明其理由,树神唱次之四偈: 三 大王!汝食龙之肉 此鸟食木实 尼拘律树种 无花果之实 优昙婆罗华 菩提树之子 落粪于树干 我树将枯死 四 树木茂生长 遮我之树干 我树被覆匿 我将为枯木 五 诸种他之树 张根枝茂盛 得依此种鸟 运种不使枯 六 树木生繁殖 强侵林大树 大王!为此我战栗 更来见怖畏 金翅鸟闻树神之言,唱最后之偈: 七 可恐亦可布 防护来怖畏 贤人鉴未来 观察彼此世 金翅鸟如斯云已,更复以自己之威力,将此鸟由彼树赶走。 结分 佛云:「对可怖畏者应加怖畏。」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五百比丘等成就阿罗汉--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金翅鸟王是舍利弗,树神即是我。」 注1 本生谭中无Panna-jataka,依脚注当为水本生谭Paniya-jataka(459)。 3 裂腹原文为Udarassa phaletva,如以动词为他言之使役法,则Ud arassa 应为Udaram。又动调Phaleti如系由Prakrt而来,得解为自言,即腹有裂=腹裂。然由文脉观之为他言,故Udarassa 应正译为Udaram。 3 绵树顶原文为Koti-simbali(f),此语多译为绵树之顶,从脚注,因绵树之干及枝非常高大,故此为树名。更住于此树之树神亦呼为绵树顶,因此,绵树顶可称之为大绵树。 〔菩萨=贤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拘萨罗国王优遇新人所作之谈话。即某时,此王对依从习惯而来之老兵,不与优遇,勿宁对新来参加之人与以尊敬,然于国境勃发骚动前赴出征时,王思﹕「受尊敬之新人〔新兵〕将能战斗」而老兵等则不战斗;又思:「老兵等将能战斗」,而新人之〔新兵〕亦不与战斗,于是匪贼遂为胜者。 败战之王,依优遇新人之失败,知招来自己败北之事,向舍卫国退却后,王思:「何以如是之所为时,予独败北,或者他王以前亦如是败北耶?」王思问十力(佛),于朝食之后,往祇园精舍,向佛问其缘故。佛言:「大王!此非尔一人,昔日之王,亦因优遇他国人而败北。」佛应彼之请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拘留国之因陀罗婆罗萨多城优第提拉族出身之拘留国王,名财胜治国时,尔时菩萨再生于其国司祭之家庭,达成年时,于得叉尸罗修得一切之学艺后,再归至因陀罗波罗萨多城,而于父死之后,相续司祭之地位,为国王之圣事俗事之指导者,被呼为毘都拉贤者。 此顷,财胜王不顾老兵之事,只优遇新人之新兵,彼于国境起骚动前赴出征时自思﹕「新人万事理解,老兵亦万事明白。」结果老兵与新人均不战斗。 败战之王向因陀罗婆罗萨多退却而自思:「予为优遇新人而败北。」某日彼自思﹕「何故只予优遇新人而败北,抑或他王亦尝败北?予向毘都拉贤者寻问。」于是于彼来前侍从而坐时,问其缘故。 尔时,佛宣明彼质问之理由,唱次之偈: 一 好美德(正法) 王问毘都拉 婆罗门!抑汝为知者 谁为我痛叹! 菩萨闻此已云:「大王!尊身之叹为何?曾有一名都玛伽利之牧羊者婆罗门,携大群之山羊于森林中作围栏,将山羊入其处,焚火升烟,看视山羊之群,以乳等为生活。彼发现数头金色之鹿前来其处,彼起爱著之念,不看守山羊,而以山羊之看顾示与诸鹿。秋季到来,鹿疾驱奔往雪山,山羊既已死去,鹿亦不见。彼于悲叹度日中,逐患黄疸病而死。此者(婆罗门)优遇新来者后,由其身疲于百倍千倍之叹而死。」菩萨举其例为如次之说: 二 婆悉咤姓婆罗门 与山羊群住森林 焚火升烟为看守 不倦不挠昼夜劝 三 彼处烟之香 恼蚊之鹿群1 雨季来住居 接近山羊群 四 彼弃守山羊 寄爱于诸鹿 彼不知看顾 为此毙山羊 五 蚊由森林去 深秋见鹿群 彼等赴峻山 亦往溪流泉 六 彼鹿群既去 今又失山羊 色褪甚悲哀 黄疸婆罗门 七 如斯不顾旧 恋慕新来者 彼为此痛叹 如都玛伽利 菩萨向王说此教化,彼(王)领会得教化而欢喜,向菩萨喜舍诸多之财宝,自此以来,彼向国民示厚意,开始布施,修诸善行,成可赴天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拘留国王是阿难,都玛伽利是拘萨罗国之波斯匿王,毘都拉贤者即是我。」 注1 「恼蛟」Makasa-ttita即脚注Makasa-tthita之意译。依文字为「忍耐蚊」之意。 〔菩萨=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优婆塞所作之谈话。实则彼为已达预流果之圣声闻,由舍卫城与车乘之队商同来,经过难路;尔时,队长于一有清净之水所,解五百乘之车,调整软硬之美食,以彼为宿处,〔一队〕诸人,到处横卧睡眠,然优婆塞则在队长侧一株树之根部,巡回瞭望。 时,有五百盗贼思欲掠夺队商,持种种样之武器,将队商包围,彼等发现优婆塞在四处巡视,彼等云:「俟此人睡眠,我等开始掠夺。」于是屯留于各处。然彼于初中后夜,均在巡视,盗贼待至次晨,彼等弃石与棍棒等云:「队长!汝为此热心不眠之人而得助命,君为财产之所有者,应向此人与以敬意。」盗贼言毕而去。众人不久醒起,见因此弃舍投向彼等之石等,咸云:「救助我等之命者,乃此人之恩荫。」皆向优婆塞与以敬意。 然优婆塞往目的地之工作完毕,再来舍卫城,赴祇园精舍,稽首如来,敬礼已而坐。佛言:「优婆塞!何故尔未被留意(多日未见)?」彼白佛此一事实。佛言:「优婆塞!不眠醒觉以修德行,非只尔一人,昔之贤者亦醒觉而得美德。」佛应彼之请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再生于婆罗门族,达成年后,于得叉尸罗修习一切之学艺归来,为家庭生活,其后遁世出家,入仙人之道,不久依禅定修得神通,住雪山地方。彼立步而不眠,终夜步行以为常,彼步行之终点,有栖于树之树神,甚为满意,立于树干之裂口,发问唱第一之偈: 一 他觉谁入眠 他眠谁自觉 谁解此之问 谁能为我答? 菩萨闻彼(树神)之言(云): 二 他觉我入眠 他眠我自觉 我解此之问 我能为君答 对此〔树神〕再唱此偈: 三 他觉如何眠 他眠如何觉 如何知此问 如何为我答? 〔菩萨〕被问,为说明其意义而〔唱〕此偈: 四 自己未调伏 胜法不会得1 此诸人眠时 树神!我已在自觉 五 贪欲与瞋恚 更应舍无知 其人等觉时 我已为入眠 六 他觉此为眠 他眠此自觉 如是解此问 如是为君答 菩萨依此解答问题时,树神满足,赞叹菩萨唱最终之偈: 七 他觉者善眠 他眠善自觉 善了解此问 善为我作答 树神如是赞叹菩萨后,入己之栖家。 结分 佛为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树神是莲华色尼,行者即是我。」 注1 胜法为九种出世间法,即谓四向四果及涅槃之九法,但偈颂只有Dhamma,今从注释而译。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末利王妃所作之谈话。彼女为舍卫城华鬘师首领之女,非常美丽大方。十六岁某日之事,彼女与其他诸女一同往花园时,将三杯之酢味粥食装入花笼。 彼女由市内出发时,见世尊由法体放光,受比丘众围绕入来市内,彼女献上三杯之酢味粥食,佛以由大王捐赠之钵接受,然后彼女向佛足顶礼,得佛所缘之喜乐1,立于一隅。佛观彼女而微笑,阿难自思:「如来微笑,究为如何因缘?」于是向世尊发问。尔时,佛向阿难说明微笑之理由:「此女〔供养〕此等酢味粥食之果报,今日将为拘萨罗王之妃。」然彼女已往花园而去。 是日,拘萨罗国王波斯匿与摩揭陀王阿阇世战争,败退而乘马归来时,闻彼女之歌声,〔波斯匿王〕心动,策马往花园奔来,美德兼备之女,见王而不逃避,反而接近马之鼻手握马绳。王乘于马背之上问曰:「汝持著否?」王知其未能持著,由马上降下,王为风暑所疲,横卧于彼女之膝上,为暂时之休息,然后使彼女乘于马背,由军队围护入市,而于彼女之家屋使其落归。日暮,王遣乘物以非常隆重尊敬之礼,由其家迎彼女,据宝积之座,举灌顶之式,立彼女为王妃。自此以来,彼女具备忠实之近侍与五美性2,受王宠爱,成为爱妻,亦为佛之赞赏者,而彼女向佛供养三杯酢味粥食而得幸福之事,扩及于市之全体。 某日,比丘众于法堂,开始如次之谈话:「汝等法友!末利夫人向佛供养三杯酢味粥食,因此果报,是日举灌顶之式,佛之功德,实大矣哉!」佛出其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之缘由。」佛言:「汝等比丘!末利夫人向一切知者之佛供养三杯酢味粥食,得为拘萨罗王之妃,非为不可思议,何以故?为佛之功德伟大故。昔之诸贤者亦向辟支佛供养无盐无油之酢味粥〔食〕,而依其果报,于第二自性3,得三百由旬迦尸国王之光荣。」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再生于某贫乏之家族,达成年后,于一豪商之前为工作而得资金,以维生活。某日彼由店中得四杯之酢味粥食,彼思:「此对予朝食,甚为相宜。」彼于出发工作时,见四人辟支佛为托钵向波罗奈城市而来,彼思:「此等〔辟支佛〕赴波罗奈,而予有四杯之酢味粥食,若予与此等辟支佛为供养如何?」彼接近辟支佛敬礼云:「尊师!予手持有四杯酢味粥食,予愿奉献与尊身,请尊师受纳,实甚庆幸。依此善行,赍予以长久之幸福。」于是以砂定四人之座席,于其上扩展草靶后,辟支佛顺次著席。彼以棕榈叶运水来注浇清水,于四钵之中盛四杯酢味乳食已,而敬礼云:「尊师!依此果报使勿再生于贫乏之家,请为成就全知识之缘。」辟支佛食毕,感谢食事之终,飞升于空中往难陀姆罗岩窟而去。 菩萨就遇辟支佛之事,心感法悦,合掌敬礼,直至辟支佛不见之时,前往工作,其后一生涯之间忆念不忘。彼于死时依其果报,出生于波罗奈国王王妃之胎,名曰梵与王子。彼于独步能行之后自知;「予于此市为一薪金劳动者,于工作出发时,供养辟支佛四杯之酢味粥食,依彼布施之果报而再生于此处。」如于明镜现其颜貌,以宿命智分明得见于前生业之全部。 彼达成年往得叉尸罗,修习一切之学艺后归国,向父王示其学业之成就,而依使父王满足被立为副王;然后,于父殁之后,彼即王位。尔时,臣民为彼近娶拘萨罗国王之非常美丽之公主为妃,而于天盖祝日4装饰彼之全市如天之都市。彼右绕街市后,登严饰之露台,于其高座立白色之天盖,彼坐于高座中央褥垫之上,彼由四方所围绕--即一方为大臣,一方为著种种灿烂美衣之婆罗门及居士,一方为手持贡物之市内大众,一方立有达到一万六千舞女之群。彼见此恍惚华丽之繁荣时,忆念自己以前之所行,彼思:「此为黄金之伞毂,黄金之华鬘所成之天盖,又此等为几千之象及车乘,此为充满摩尼珠及真珠之财宝,此为充满种种谷物之大地,且此如天女之妇女子等,此等一切之华丽繁荣,独属于予而不属他,此乃因予为向四辟支佛供养四杯酢味粥食之布施故,为此予始得之。」彼忆念辟支佛之功德,宣明自己之行为。彼忆念及此,全身充满喜悦。彼心为喜悦所润,于大众中咏感兴之歌,唱次之二偈: 一 至上知见佛 奉仕不可轻 干而复无盐 请见!酢粥之果报 二 我有诸多象马牛 财宝谷物全领土 此等妇女如天人 请见!此为酢粥之果报 而菩萨于自己天盖祝日感欢喜悦乐,以此二偈咏感兴之歌,尔时以来众人皆云:「此为我王喜悦之歌。」于是菩萨之舞女,其它之舞蹈家、音乐家,城中之大众,又市内之居住者乃至大臣阶级人等皆云:「此为我等王喜悦之歌。」而加以歌诵。 如是经过长期间之时,王妃思欲知其歌之意义,然彼女末向菩萨询问。其后,某日王甚满足于妃之某些美德,王云:「吾妃!以何与尔以适汝望,汝请愿之。」彼女答曰:「谨遵王命,大王!予有所愿。」王:「于象马等之中,予将以何物与尔耶?」妃:「大王!予在陛下庇护之下,予已无何愿望,而如此之物,于予亦无必要;然王若思欲与予者,请说明陛下歌咏之意义。」王:「吾妃!就此愿望,尔有何必要耶?请望其它之物。」妃:「大王!对予其它之物,无有必要,只有此一愿望。」王:「甚善,吾妃!予将语汝。然非只向尔秘密之言,予将布令十二由旬之波罗奈回击大鼓,于王宫之门前,作镂宝玉之天盖,设宝玉之座,由大臣、婆罗门等入市之大众及一万六千之妇女子等围绕,予著于中央所设宝玉之座而语之。」彼女云:「谨遵君命。」与以同意。 王依其所言,如不死众5所围绕之帝释天王,为大群集所围绕著于宝玉之座。妃亦施以一切之装饰,设华丽黄金之席后,著于(王侧)之傍观席而向王曰:「大王!陛下满足咏唱之〔天盖祝日之〕吉祥歌,恰如月升于天空,今请向予阐明其意义。」于是妃唱第三之偈: 三 优胜王!常寿至永久 公正王!请述尔偈颂 说明甚欢悦 我问富国王 尔时,菩萨为阐明彼偈之意义,唱次之四偈: 四 我原住此市 为某贱家族6 受雇为工作 取资为有德 五 为工我出发 我见四沙门 善行具持戒 清凉达无漏 六 心倾向彼等 使坐敷树叶 捧粥向御佛 净心我合掌 七 为此之善行 我得斯果报 我统治此国 土地丰且优 菩萨如此详述自己之行果时,闻此而净心之妃云:「大王!若陛下如是明暸存知布施之果报,今日以后,纵令得一碗之饭时,亦请如法与沙门婆罗门食之。」彼女为称赞菩萨而唱次之偈: 八 施食不放逸 善心王!汝应转法轮 大王!不为不法徒 善心王!汝应护正法 菩萨同意彼女之言唱次之偈: 九 我此将修道 拘萨罗王女!尚更往圣道 善见妃!我眼所观行 罗汉为快乐 然〔菩萨〕更为此〔言〕后,视妃之言行圆满得达,菩萨云:「吾妃!我于前世之善行已为尔详述,但如尔之美容乃至有爱娇者实无一人,然尔何故如此成就得达圆满?」王为问〔其事〕,唱次之偈: 一○ 尔如天女美 优照妇女中 如何积善业 汝有此丽容,善见妃! 尔时彼女对彼〔菩萨〕为说明前世之美举,唱余之一偈: 一一 武勇者!我昔之身世 阿摩昼家奴 如法能自制 不恶见有德 一二 当时我自受用食 捧献游行一比丘 我为施舍自欢悦 如是行迹得如是 彼女实以前生之忆念与知识决定而述之。 如是自彼等二人共同详述有关自己前世所行终了以来,在都市之四门,市街之中央及宫廷之城门,建立六处之布施堂,激励全阎浮洲应行大布施。彼等二人守戒律,修布萨行,命终成得应生天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妃是罗睺罗之母,王即是我。」 注1 佛所缘之喜乐(buddharammana-piti)谓佛依禅定所得之喜乐。 2 五美性(panca-kalyanadhamma)谓美发、红唇、美齿、白肌、青春之事。 3 第二之自性(dutiya-attabhava)指次世之义。 4 天盖祝日(chatta-mangala-divasa),就其由来,白天盖为王之象征,纪念王之即位祝日,谓之天盖祝日。 5 不死众(amaragana)此云神之一群。 6 「为某贱家族」乃依注释之意义而译者。原文为「他之家族」(kula-annatara),即阶级相异之家庭,指毘舍之家庭。 〔菩萨=王子〕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时,对提婆达多杀人企图所作之谈话。尔时比丘等于法堂开始作下列之谈论:「诸位法友!提婆达多使弓箭师投下岩石,放那罗祇梨象,寻求谋害如来离此世间之方法。」佛来其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之缘由。」佛言:「汝等比丘!此非自今始,前生彼仍欲杀我,然彼尚不能使我恐怖而自己单独受苦。」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其妃之胎,因达成年,于得叉尸罗修一切学艺,彼会得咒文,能辨闻动物之叫声。彼奉侍阿阇梨终了,归来波罗奈,父立彼为副王,虽然立为副王,但在父有杀彼之心,是故父不欲见彼。 当时有一牝豺,携二子于夜间人众休息时,经沟入市,近于菩萨宫殿之寝室。有一屋室,其处有一旅人脱靴置于足前之地面,彼则横卧于一面板地之上,尚未入眠,豺之子等空腹饥饿而叫,其母向彼等云﹕「汝等不可叫唤,此屋内之人脱靴置于地面,横卧于板地,尚未入眠,此人入眠之后,可持其靴来,使汝等食之。」豺自己之言语,菩萨以咒语悟解其言,彼由寝室开窗云:「谁人居于其处?」「大王!予为一旅人。」菩萨:「尔之靴置于何处?」旅人:「大王!置于地面。」王:「汝将其吊于高处。」牝豺闻此,对菩萨心感愤怒。 又某日,豺入其处之街,某人烂醉,思欲饮水,下入莲池之时,落水沉溺,窒息而死。然彼著有两件著物,下著之中,有一千金币,并且指有指环,尔时豺之子亦又叫唤:「我等腹空饥饿。」豺云:「汝等勿叫,此莲池有一死人,彼身上有如此如此之物,彼死将被寝置于阶梯之上,汝等可食此人。」菩萨闻其事开窗问曰:「室内谁在?」一人起立:「大王!予在。」「尔往莲池,将死人之著物,一千金币及指环取来后,勿使其尸浮上,使沉入水中。」彼依言而行。 牝豺大怒云:「先日予之子等不得食靴,今日又不得食死人。甚善,今后三日,敌王前来,包围汝城,尔时,汝父将派遣汝前往应战,于是军队将断尔之首,予将饮尔之喉血,以清此怨。予知尔对我怀敌意。」豺吼叫恐吓菩萨后,携其子而去。 第三日敌王前来围城,于是王向菩萨云:「吾子前往应战。」菩萨:「大王!予见某种景像,不可出战,何以故?恐有生命危险故。」王:「以予而言,汝之死与不死何谓?尔速出战。」彼菩萨答:「谨遵王命,大王!」于是率部下不由敌王屯兵之门出,而开他门使出。彼出后,全城恰成空虚,何以故?城中人众皆与彼同出之故,彼于适当之场所设驻屯所而停留。 王因副王出而城空虚,思欲率军队遁走,然敌王仍然围城,王思:「予命休矣。」彼思:「予须护生命。」于是携妃、司祭及一从仆名巴兰塔巴,于夜间变装逃走而入森林。菩萨闻王逃走之事实,即入城奋战,败退敌人,继承王位。 然,彼王遁走于某河之岸边,结草葺之庵,食果蓏而住,王与司祭采果蓏而出,巴兰塔巴从仆与王妃常时留居于草庵,于是皇后之胎虽宿有王之子,但彼女常与巴兰塔巴一同共住,与彼为不义之行。某日彼女向巴兰塔巴云:「此事若为王知,尔我到底无命,尔须杀彼。」巴兰塔巴:「予将如何杀之?」妃:「王与尔剑与浴衣前往沐浴,然后于浴场见彼疲惰,以剑断其首,切体为微尘之细,埋入地中。」彼同意:「甚善。」 某日,司祭单独为采果蓏而出,彼攀登距王之浴场侧不远之树上探集果实。王云:「予欲沐浴。」将剑与浴衣交付巴兰塔巴,来至河岸,于彼处沐浴中,王感疲惰,巴兰塔巴思欲杀之,于是掴王之颈,扬起利剑,王畏死而大叫,司祭闻叫声而俯瞰时,见巴兰塔巴杀王,而恐惧战栗,手放树枯,由树落下,进入树丛而坐。 巴兰塔巴闻彼手放树枝1之音后,杀王埋于地中,然后思寻:「此放弃树枝之音,为谁所为者?」然彼一无所见,彼于沐浴后而归去。彼归去时,司祭由坐之场所而出,见王被切为微尘细块于地面所埋之穴,加以认定。彼沐浴完毕,恐自己被杀,伪装盲目之姿,赴归草庵,巴兰塔巴见彼云:「婆罗门!尔何以如此?」彼故为不知之状:「大王!予目失明而归来,予于森林中,立于毒蛇甚多之蚁巢之侧,予于其处为毒蛇之鼻息所吹,以致失明。」 巴兰塔巴自思:「〔彼〕不知为予,而呼为大王,予将助彼。」彼云:「婆罗门!汝勿心忧,予将与尔看顾。」于是与彼果蓏,使彼满足。 自此以来,巴兰塔巴前往采集果蓏,妃并产子,儿童成长。某日之事,妃于午前时中,愉快而坐,徐徐向巴兰塔巴语如次之事,妃:「尔杀王时,无何人得见耶?」巴兰塔巴:「无人见予,然闻放枝之音,其枝被放弃,究系人为或动物,予则不知,然对予发生恐怖之事时,则由此舍枝之音而来。」于是彼与妃语,唱第一之偈: 一 恶事将近我 近前我畏怖 实因一枝摇 人为或野兽 彼等以为司祭已眠,然司祭未眠,悉闻彼等之语。尔后某日,巴兰塔巴从仆外出采果蓏时,司祭忆起自己之妻,悲叹唱第二之偈: 二 居程住不远 对妻我心恋2 苍白仗我瘦 如(巴兰塔巴)之畏枝 此时,〔妃〕问曰:「婆罗门!尔云何耶?」彼更云:「予在沉思。」某日,唱第三之偈: 三 吾妻住城市 不知将恼我 苍白使我瘦 如仆(巴兰塔巴)之畏枝 复于某日唱第四之偈: 四 黑眼多彩色 娇笑且柔言 苍白使我瘦 如仆(巴兰塔巴)之畏枝 其后,王子成长达十六岁。尔时,婆罗门使彼持棒之一端往浴场(河之浅处),开眼凝视于彼。〔王子〕问曰:「婆罗门!尔非盲目耶?」彼:「予非盲目,然此为方便以护命。」彼为此语后云:「卿知卿之父亲否?」王子:「予知。」司祭云:「彼婆罗门非卿之父,卿之父乃波罗奈之王,而彼乃卿等之从仆,然彼与卿之母为不义之行后,于此处杀卿之父而埋藏。」于是取出尸骨示之。 王子非常激怒,尔时,彼向婆罗门问曰:「予将如何为之为宜?」「彼婆罗门于此浅流对卿父之所为,卿亦如法为之。」 于是说明一切之经过。数日之中彼教王子执剑之状,其后某日,王子持剑与浴衣云:「父君!请往沐浴。」巴兰塔巴云:「甚善。」与王子一同出发。彼于〔河边〕降下沐浴时,王子右手执剑,左手掴彼之顶饰3,谓曰:「尔实于此浅流掴其顶饰杀求助呼救之予父,予亦使尔如予父被杀之状。」彼恐惧死而战栗,叹唱次之二偈: 五 今来枝之音 向尔说往事 依彼摇枝人 实则语彼事 六 今此尔之来 昔者我愚思 实此树枝摇 人为抑野兽? 于是王子唱最后之偈: 七 尔如斯悉知 汝欺凌我父 以枝埋隐骨 为此招死惧 如是言终后,彼于其场使彼得以命终,以枝埋隐,而洗净宝剑,彼沐浴后还归草庵,向司祭语彼杀戮之事实,并责其母后云:「我等将如之何?」于是三人赴波罗奈。菩萨授年幼之弟以副王之位,从此修布施等净业,达生天界。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父王是提婆达多,青年之王即是我。」 注1 「手放树枝」与其次「放弃树枝」原文均为Sakha-vissajjana,因文义上关系,分别使用,今依主释处理。 2 妻之一字,于偈之原文为(Bhiru),按字义为恐惶者、怯懦者,此由显示女人性质之处,故用为妻女之义。 3 顶饰(Cula)为头发上之装饰之意。 第一章 迦旃延品 四一七 迦旃延本生谭 〔菩萨═帝释〕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善侍奉其母者所作之谈话。其人为舍卫城之一良家子,行为正直,父死之后,专心奉侍其母─为母洗面、与扬枝提齿牙之垢,与水浴濯足之服务,且以粥、米饭哺养其母。 其母有时向彼云:「汝另外尚有许多家主之事待作,何处娶一家与我同等程度之女,彼女亦可为我效劳,汝可为自己之事务。」子:「母亲!我为求自身之利益与幸福而对母亲之奉侍,他人谁亦不能如此奉侍。」母:「汝可作繁荣家庭之任务。」子:「在家生活,非予所愿,予看顾母亲,亡故之后,予即出家。」 然彼母亲虽数度反复摧促希望,终不得彼之承诺,于是未取得彼之同意,则由同等程度之家娶来一女,彼不敢违拒母命,乃与其女同居。 彼女自思:「予夫精进可惊,对母亲奉侍,予亦应对母亲善加服侍。」于是彼女亦尽心服侍彼母亲。彼见彼女尽心服侍其母,自此以后,彼所得甘旨而又实质之食物,尽与彼女。 彼女其后自思:「彼所获甘旨而实质之食物,悉数与我,彼或欲将其母赶出;予将讲求赶出之手段。」在这一错误之思考下,某日彼女告彼夫曰:「予夫!君外出时,君之母虐待于我。」彼默然无语。彼女自思:「予必须使彼母发怒,引起其子之反感。」 自此以后,彼女与粥,或为过热、或为过冷,或是盐多过咸、或是淡而全然无味。母谓媳妇:「过热、过咸。」彼即满注以冷水;母谓:「过冷、过淡。」彼女即大声抗辩:「前此谓过热过咸,今又谓冷而无味,谁能如何使满足?」 沐浴之水,十分高热,向母之背上注浇,母谓:「予背如火烧。」于是又满浇以冷水,母谓:儿媳!如何又过冷 !」于是彼女又告邻居近处之人:「先前谓过热,而后又谓过冷,谁能忍受如此之轻蔑?」 母谓媳妇:「予之寝床,跳蚤甚多。」彼女即将寝床取出,于其上撢扫自己寝床,谓曰:「已撢扫矣。」然后取入敷被,使此大优婆夷(老母)加倍受跳蚤啮咬,终夜坐受凌虐而不成眠。母告媳妇曰:「我终夜为跳蚤所啮。」然彼女谓:「昨日撢扫寝床,前此亦曾撢扫,如此谁能如何完成此种任务?」 「今予将激怒其子。」于是到处抹散痰唾、鼻涕及白发。彼问:「家中如何如此垢秽?」彼女答云:「此为汝母所为。」彼告曰:「汝不可如此造作。」于是开始言争。彼女曰:「予不能与此恶婆同住于家,或者彼住于家,或者予住于家,汝如何选择?」彼闻彼女之言曰:「予妻!汝尚年轻,任往何处,皆能随处生活,然予母体弱,惟有依赖于予,汝可往归自家。」 彼女闻彼言心中恐惧,自思:「夫与母之间不能分裂,夫惟有爱其母之一途,若予往自己母家,将为寡妇生活,为一凄惨之人。予须如原来得姑之意,善为看顾。」于是彼女自此以后,仍与以前同样只管服侍老母。 某日此优婆塞(夫)为闻法往祇园精舍,恭敬礼佛,坐于一方。佛云:「优婆塞!汝修福业无懈怠耶?服侍老母行迹已满足耶?」彼曰:「予母拒斥予意,带一家女前来,然彼女作如是如是不可为之行迹。」彼向佛申诉一切之事,彼续云:「彼女不能分裂予与予母,今已尽心哺养予母。」佛闻彼之言而告彼曰:「优婆塞 1!今生汝未依彼女之言,然前生则汝随彼女之言,赶出汝母,因我之故,再使汝母归家哺养。」于是佛应彼之乞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之都治国时,某家之子,于父死后,只管奉侍其母,与上述同样服侍其母;一切均如上述所言同样详说。而彼女谓:「予不能与如此恶婆同住,或是彼住于家,或是予住于家,汝如何选择?」彼则采听彼女之言:「我母实使予困扰。」于是向母告曰:「母亲!汝在此家中,时起争端,母可由家出外,住于任何喜居之处。」彼母哭泣而出走,依赖某友之家,作零工困苦维持生计。 于姑出走之时,彼女怀孕,彼女向其夫及邻居近处之人告曰:「彼恶婆住于家中之时,予不怀胎,然而今予则有孕。」其后分娩幼儿,彼女语夫曰:「君之母住于家中之时,未尝得子,然今予则得之,依此理由,可知恶婆之性。」 老母闻之自思:「诚然,予被逐出而得子。」「此世正法已死,若法未死,打母逐出之人不应得子,亦不应安乐生活。今试就法供养死者。」 于是某日,老母携带胡麻粉、米、小锅、羹匙,往天然墓场,以三个骷髅为窑,燃火,至水边洗净头首及外衣,然后归至窑处,解散头发,开始洗米。 尔时菩萨为帝释天主,实则诸菩萨众均不放逸,因此彼(菩萨)恰于此时巡游世间,见此苦难受打击之老母,思法已死,欲就法供养死者。帝释:「我将展施我之力量。」于是化现为婆罗门形,行于大道之上。见彼女时,由道路下来,立于其傍曰:「女士!于墓场炊食,实为少见。汝今煮此胡麻饭有何打算?」帝释开始说第一之偈: 一 白衣清净新洗发 迦旃延!云何依釜为炊事 洗来搀入胡麻粉 作胡麻饭是何因? 然彼女对此报以第二之偈: 二 婆罗门!我今善煮胡麻饭 此饭并非为己食 今因法死〔行祭祀〕 墓场之中作饮食 于是帝释唱第三之偈: 三 迦旃延!作应所作汝寻思 法死之说谁告汝 无上神力具千眼 无上法死无此事 闻此言已,老母说二偈曰: 四 梵族之人!我今之意甚坚定 法死于我今无疑 彼彼之人有罪者 彼彼之人今安乐 五 予之子妇意气恶 彼驱我后竟产儿 彼女今为全家主 予被驱逐唯一人 帝释因此述第六之偈: 六 我非死者我长生 正为汝我来此处 驱逐汝后妇产子 我使与儿成灰烬 〔老母〕闻此曰:「不可,汝何为而出此言?予望予孙不死。」为说第七之偈: 七 天王!予今求卿望彼事 卿为我来当允我 予与我儿媳与孙 使得住家相融和 此时帝释为彼女述第八之偈: 八 迦旃延!汝今求予望彼事 汝被虐而不舍法 汝与汝子媳与孙 善为住家相融和 如此述毕,帝释著庄严华美之服,依自己之威神力,立于空中告曰:「迦旃延!汝勿畏,汝子汝媳,因予之威神力而来此处途中,将求汝宽恕,伴汝归家,请为不放逸之生活。」帝释于是归己所而去。 彼等因帝释之威神力思念彼女(老母),问村中之人曰:「予等之母,现居何处?」村人告以往墓场之处而去。彼等闻之,向墓场之道寻觅,频呼:「母亲、母亲!」发现其母,均匍匐于足下:「母亲!请恕我等之过。」请求恕罪。而彼女亦怀念其孙,于是互相融和而归家,由此以来营相和合之生活。 九 彼迦旃延与儿媳 住于家中相融和 儿孙并皆善服侍 天主帝释劝诱者 此为现等觉者之偈。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彼优婆塞达预流果──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善为哺养其母者即是今正当看顾其母之人,彼之妻即是昔日之妻,帝释即是我。」 注 1 底本为 avuso,今取脚注之 upasaka。 〔菩萨═修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拘萨罗王于午夜中听闻无人能解之声音所作之谈话。此一事实在以上铁鼎本生谭〔第三一四〕中所说恰好相同。然于此,王问:「世尊!予闻此等音声,将发生何事?」尔时佛言:「大王!勿惧,卿闻彼声之缘,并无任何危险。大王!闻此种可怕之声不解者,非独卿所独闻,前生诸王亦闻此类之声,从婆罗门之言,牺牲一切种类之四只兽,思为供养,后闻诸智者之言,释放为牺牲而集合之动物,向街中巡回击打大鼓作不杀生之告示。」于是佛应彼王之请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具有八百万富裕之婆罗门家。成人后,于得叉尸罗,修习诸艺,父母殁后,调查诸多财富,广行布施散财,断爱欲入雪山出家,出家得禅定与神通后,为得盐酢,循诸人之道而行,入波罗奈,住于园中。 尔时波罗奈王坐于王之大床,午夜之中,闻有八种声音:第一于王宫近处园中有一只鹤唳鸣声;第二继其鸣声之后,于象小屋之入口住有一只牝鸦发声而叫;第三住于王宫之屋顶高处一类昆虫发声而叫;第四王宫所饲之鸽鸪发声而叫;第五所饲之鹿发声而叫;第六所饲之猿发声而叫;第七所饲之紧那罗发声而叫;第八继此声之后,则为一独觉经过王宫之顶,往游园而去发一感兴之偈声。 婆罗奈王闻此八种声而惊惧,翌日问于婆罗门等,婆罗门等向王申告曰:「大王!君甚危险,应用一切种类四只兽供养。」由主许可云:「如意为之。」婆罗门欢喜雀跃而由王宫退出,着手施行供养。 然而彼等之中上首行供养婆罗门之内弟子,有智有术,向师匠云:「师尊!如此惨虐而杀诸生物,切勿为之。」师云:「汝何无知,纵今外面无任何事,亦可得诸多鱼肉。」弟子云:「师尊!不可为饱腹而为落地狱之行。」闻此,其它诸婆罗门等怒彼之劝告而言:「彼奴妨害我等之储蓄。」 弟子畏惧彼等,乃曰:「诸君尽可以此为食鱼、肉之手段。」言毕离去,至街外往王园寻觅能使王停止此事之如法沙门,彼恰好观见菩萨,与之交谈:「何故君对诸生物无怜悯之心耶?王杀诸生物,施行供养,何故汝不起解救群生使去缚之心?」菩萨云:「青年!予居此处,王不知予之事,予亦不知王之事。」「尊者!然则卿应知王闻诸声之结果。」「予当然知之。」「卿既知之,何故不向王告述?」「青年!予如何能于额上结角 1而往谓:『予能知之』?若王先至此处听闻,予即申述此话。」 于是青年急往诣王宫,王曰:「卿有何事?」「大王!一修行者坐于王园中美丽之石上,知王所闻诸声之结果,彼谓若王自行往问,彼即告之。敢请大王前往一闻。」 王急往其处,向修行者敬礼,自己亦被修行者荣迎,坐后问曰:「尊者!卿实能知予闻诸声之结果耶?」「唯然,大王!」「若然,就彼语我。」「大王!所闻诸声之缘由,于王并无危险。然王昔时园中住有一鹤,彼因未得养,空腹不堪饥饿,故发第一之声。」菩萨以自己之智慧解析鹤之行为,说第一之偈: 一 人云此为一古池 昔日鱼多水亦甚 原为鹤王之住所 亦我诸父之栖处 如今蛙亦生其处 我等尚难为舍离 「如是,大王!彼鹤为空腹所恼而发声。因此,王可使彼免于空腹,清扫园林,使池水清湛。」王命从者如说办理。 「其次,大王!于象小屋之入口,停落一只牝乌,彼为悲痛己子发第二之声。为此王亦勿起怖畏之思。」于是说第二之偈: 二 谁人能告不法事 摧毁班都拉之眼 谁能复我诸儿巢 我可获得幸福多 菩萨说此偈已,而即问曰:「大王!何人为象小屋之象守卫者?」王曰:「尊者!一男名班都拉。」「大王!此男为只眼之人否?」「尊者!唯然。」「大王!于象小屋入口之处,有一只牝乌作巢,产卵其中,孵而生出子乌,此象守卫者乘象出入小屋,以鞭坏牝乌及子乌等之巢,牝乌为创伤所恼,发愿破彼之眼,作如此申诉。若王对乌有怜愍之心,唤班都拉前来,命其善建坏巢。」王即唤彼面责,改换职务,由他人担任守卫象之职务。 「大王!王之宫殿顶,住有一只木虫,残食木皮,残食已尽,不能食硬材,彼不得食,然又不能离去,故而悲呜发第三之声。为此,王亦勿起畏怖。」菩萨以自己之智慧解析彼之行为,述第三之偈: 三 木虫食木皮 不能普食及 大王!食木皮已尽 硬木不喜食 于是王命人,设法取出木虫。 「大王!王之宫殿饲养一只鸽鸪否?」「尊者!唯然。」 「大王!彼雌鸟思恋以前所栖之森林,恋慕焦思,彼思:『何时究竟予能出笼,快乐前往森林?』因此发第四之声。是故为此王勿起忧惧。」于是述第四之偈: 四 实彼哀欲去 由王宫解放 独得树枝巢 善能得其乐 正因如是,菩萨云:「大王!彼鸽鸪恋慕焦思,请将彼鸟释放归林。」王亦照办。 「其次,大王!王之宫殿饲养一只鹿否?」「尊者!唯然。」「大王!彼乃一鹿群之主,彼思念自己之牝鹿,烦恼不堪,焦思苦闷而发第五之声。为此,王亦无何可畏惧。」于是述第五之偈: 五 实彼哀欲去 由王宫解放 渴饮第一水 2 善行群先头 大士亦又请王释放彼鹿。「大王!王之宫中饲养一猿否?」「尊者!唯然。」菩萨闻答后曰:「彼亦雪山地方所居一猿群之首,与诸牝猿为爱欲所虏而彷徨,彼为猎师巴拉陀带来此处,今恋慕焦思,思往彼处发第六之声。为此王勿起恐怖。」于是述第六之偈: 六 我为爱欲所捕染 我为爱欲所搔乱 外国猎师捕我来 我今〔悲哀〕君何幸? 大士请求释放彼猿。 「大王!于王之宫殿饲养紧那罗否?」「唯然。」「大王!彼亦回忆与牝者同居诸事而烦恼苦闷,发第七之声。某日,彼与彼女共同登至高山顶上,彼等于彼处摘取色香皆具种种之花,且以彼等饰身,未思日已将西沉。彼等下山时,日已沉落,天色完全暗闇,于是彼女向彼云:『吾夫!天已全闇,留心下降,慎勿倾踬。』于是互相牵手下降。彼回忆思出彼女之语而发出声。为此之故,王勿起恐怖。」菩萨以自身之智慧解析说明其声之原因而述第七之偈: 七 不明缘故天黑暗 高而又高山之上 彼女与我绵私语 慎免绊石使足痛 如是大士说明紧那罗发声之原因,请求放彼。「大王!第八为感兴偈之声。此盖为难陀姆罗洞窟中,有一独觉居住,彼知自己之寿行将尽,来至人间居处,于波罗奈王园将入涅槃。希望彼处之人等,为其埋骸设祭,供养设塔。以为彼等生天之道之因缘。」彼以神通力来此处,于王之宫殿顶上落著时,卸下〔生命〕之重担,颂入涅槃城之使人知之感兴偈。」以下述独觉所述之偈: 八 无疑见生尽端际 断然再不入胞胎 盖我最后之现生 再生轮回我已尽 「彼述此感兴偈来此王国,于一花开齐整之娑罗树根元处入般涅槃。大王可往为彼供养舍利。」 大士伴王往独觉般涅槃之处,指示舍利。王见其舍利,具备军队前往献香及华鬘,以表敬意,依菩萨之言,施行供养。向一切群生行布施生命之布施,于街中击大鼓巡回告示断杀生之祭。七日间严修祭祀,以香料庄严堆积,奉献绝大之敬意,将独觉之舍利,举行荼毘,于大十字路建立塔婆。菩萨亦向王说法,向王告诫:「请勿放逸。」然后入雪山行梵住行。不断修禅定,成为生梵天界者。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谓王曰:「大王!按其声之原因,王无任何一种危险,须广为供养,布施群生以生命之布施。」为行布施生命之布施,向街中巡回击打大鼓告示。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是阿难,青年是舍利弗,修行者即是我。」 注 1 英译注为「自负之标征」。 2 比较他人先,即谁亦未曾饮水之意(注释)。 〔菩萨=神〕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给孤独长者一婢女所作之谈话。彼女恰当某祝日,与一队婢女等共同前往游园,向自己女主人善相夫人请借装饰品。善相夫人将自身价值十万金之装饰品借与使用,彼女装饰后与一队婢女同往游园出发。 尔时有一盗贼对彼女之装饰品生起欲心:「杀掉此女,掠夺其饰物。」于是与彼女相语,前往游园。与彼女鱼肉及酒等。彼女以为:「彼以烦恼欲心,而如是作为。」游园之娱乐已尽,黄昏休憩,婢女等倒卧之时,彼女单独起立,赴彼男之前,彼曰:「此处过于开阔,少往外行。」彼女自思:「此处不能为秘密之行为,此男必将杀我,为夺我之饰品计算。甚善,予将使此男眼中见识。」彼女曰:「贵君!予饮谷酒,身中干渴,有何饮物请使我饮。」相携前往某水井前,彼女指绳与小桶曰:「请由此处为予汲取饮水。」盗贼以绳放入井中,彼则屈身汲水之时,此大力之婢女以两手由后推男落入井中:「如此尚不能死。」于是又取一大砖由头上投入,盗贼当即死亡。 彼女返回街中,将装饰品返还善相夫人,对女主人曰:「予今日因装饰品,险遭杀害。」于是将一切发生情形,加以说述。善相夫人又告知给孤独长者,长者又向如来申述,佛言:「诚然,长者!彼婢女有临机之智,非自今始,前生即亦如是。因此,彼男为彼女所杀亦非自今始,前生亦有被杀之事。」佛应长老之请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都梵与王治国时,有名苏拉萨街中之美人,由五百美丽之婢女围绕,赌以千金,彼女〔才无事〕过日。恰于此街又有一有名盗贼名萨多伽,具有大象之力,夜间侵入诸长者之家,任意掠夺抢劫,街中之人聚会,向王伸诉,王呼街中之守护前来,王命:「起用各处军兵,捕捉盗贼,斩首示众。」守护人缚盗贼之后手,巡游街之四方道路,于四方道路以鞭击打,诸人相携前来死刑场地,举街之人大量涌出云:「盗贼巧妙被捉。」 尔时苏拉萨立于窗际,观望街内,见彼盗贼而心中大动,彼女自思:「若予能使此军人──强健男子释放,废弃此不净生活,与此人一同为夫妇之生活。」以上如夹竹桃华本生谭〔第三一八〕所说,彼女送街之守护者千金,将彼放还,与彼互敬,营夫妇生活。 盗贼经三四月后,自思:「予不能住于如此之处,然不能空手而去。苏拉萨之饰物价值十万金左右,杀苏拉萨而取之。」某日,彼向彼女曰:「予妻!某时,予为王庭之人所捉,于某山顶曾向树神发愿供养,彼神未得供养,对予恐吓。予思前往供养。」「甚善,予将为汝准备一切。」「汝不必为予准备,我等二人以一切庄严饰身,由多人相伴,前往供养。」「甚善,依汝所言行事。」 如此,彼按计划进行,彼行至山麓时云:「予妻!多人观看,树神可能不受供养,可由我等二人登山供养。」彼于彼女「允诺」接受时,使彼女手持供物,彼自己持五种武器 1,武装登向山顶,倚于人身百倍高之某崖前之树根下安置供物,然后向彼女言曰:「予实非为供养而来,思欲杀汝以取汝之装饰物品而远走而来。汝将装饰品悉数脱下,用上衣包成一包。」「汝为何欲杀我?」「予实为汝之宝物。」「汝应回忆予为汝所尽之功德,予由汝被缚牵引而行,以一富绅长者之子替换,与守护者多额之金保全汝命。每日虽得千金亦不愿见其它之男人──,因此,予实为汝救命之主。请勿杀我,如此,予与汝多金,而予愿为汝之下婢。」彼女向彼诉说而唱第一之偈: 一 金之颈饰与真珠 琉璃宝物有余多 一切尽取君有幸 愿为下婢听汝使 于是萨多伽曰: 二 美丽之女人!汝今速脱衣 悲哀尽多余 不知不杀汝 是否得宝术 当盗贼随其心意说第二之偈时,苏拉萨忽然心底浮起临机之思,彼女自思:「此贼不赦予命,予设方便,使此贼先行落崖,离世而去。」于是述一对之偈: 三 自我有记忆 自我有分别 除君更无他 不知有爱人 四 汝来相拥抱 欲为右绕礼 今后妾与君 相见永无期 萨多伽不知彼女之用意,彼云:「甚善,请汝抱我。」苏拉伽三度行右绕之礼,然后相抱云:「如今将向君之四面作告别之礼。」首先以头礼于彼之足,后向其侧为礼,然后有如作背后之礼之样式,此妇人使出如大象之力,捉住盗贼两处脊梁,将彼倒竖投落到人身百倍之地狱中,彼于是粉碎为微尘而死。山顶所栖之神见此行为乃述如次之偈: 五 实则一切场合 不只男子为贤 妇女亦有贤者 到处更显伶俐 六 实则一切场合 不只男子为贤 妇女亦有贤者 更为早知义利 七 实则更早且速 从傍深加考虑 如同绞弓杀鹿 彼女智杀盗贼 八 人对所起义利 若不速行会得 如愚盗之坠崖 彼恐早被杀戮 九 若人所起义利 善能速行会得 彼女由盗脱身 得解人之障碍 如是苏拉萨杀盗贼终了,由山上降下,往自己伴侣之所,彼等问:「主人在于何处?」彼女云:「汝等勿问。」于是乘车往街之方向归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彼之二人即是今之二人,神即是我」。 注 1 剑、枪、战斧、弓、盾之五种(见奇鲁达斯辞典)。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王之敕诫各条所作之谈话。而彼时由王请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宿于王第一夫人之胎而出生,及长,父之死后即王位,行大布施。彼有一名(善吉祥)之园丁守护者。尔时有一独觉离难陀姆拉山窟,辗转行乞踏入波罗奈之地,于园中过夜至天明,翌日,为行乞而入于街。 王见独觉,心中大喜、请入王宫,使坐庄严之座,奉献种种妙味软硬之食。王闻感谢之言心喜,承诺独觉住止于自己之园中,独觉归园后,王于〔翌日〕朝食后,亲往调理独觉之昼夜宿所,且任命园丁苏曼伽拉为独觉从者,然后回街而去。尔时,独觉长时至王宫就食,继续留住于其处,苏曼伽拉对彼亦尽心服侍。 某日,独觉呼苏曼伽拉告曰:「予于数日间往某村滞留然后归来,请向王申告。」语毕出行,苏曼伽拉向王依言申述。独觉滞留其地数日之后,于太阳西沉黄昏之时,又回园中,然苏曼伽拉不知彼已归来,径回自己家中;独觉亦整顿衣钵,稍行各处逍遥后,坐于一平石之上。 但当日园丁之家恰好到来数人之客,彼欲向彼诸人供咖哩饭,彼思:「杀一园中之驯鹿享客。」于是持弓往园中探鹿,见独觉以为大鹿,以箭搭弓射之。独觉抱头呼曰:「苏曼伽拉。」彼愕然大惊:「尊者!予不知汝之归来,予思为鹿而射,请原谅我。」独觉曰:「善哉,事已至此,无可奈何,汝且为我拔箭。」于是园丁恭敬拔箭,独觉顿感非常痛苦,即坐入于涅槃。园丁自思:「若国王知此,对我必不原宥。」于是携同妻子而逃亡。 独觉忽般涅槃,诸天天神,以神通力对全市生起一大呼唤。翌日,诸人赴园中拜彼,向王报告:「园丁杀独觉而逃亡。」 王由诸多伴者围绕前往,于七日间严修舍利供养,奉献诚笃之敬礼,举行荼毘,如是设祭,建立支提,照旧如法为政事。 苏曼伽拉经一年后,思欲知王之心态,往访其一友人述说:「有关予之事,王之心境如何?予欲知之。」彼之友人于王所谈彼之事,王如未有所闻之状。友人归告苏曼伽拉,曾反复非一次之申述,但王颇不快。 彼于第二年前往,第三年带同妻子前往。友人知王之情绪稳定,使彼立于王宫之入口,向王申述彼之归来。王召彼出,引见后,王问曰:「苏曼伽拉!汝何故为汝自己而使予之福田独觉亡故?」彼答曰:「予并非欲杀独觉,实则为如是之事情而发生如是之结果。」于是说明当时起事之原状。尔时王曰:「如是,汝对此事可勿忧心。」王宥其过,再派其为园丁。 尔时彼之友伴问王曰:「大王!何以王于二年间闻苏曼伽拉之事,竟不发一言,又如何于第三年听闻入耳,召彼而原宥彼过?」王曰:「汝知王者不应于忿时而急为任何事,因此,予前此默然。第三年予知对苏曼伽拉予心已柔软,故召彼出。」于是述王者之职责: 一 粗暴忿怒实自知 王者举鞭莫生硬 无理且自不适合 只为他人多赍苦 二 然若自知稳健处 对他恶作当交义 如能自知此为义 尔时正当用其鞭 三 如是他己皆不苦 无欲明辨正非正 王者此处应着鞭 彼有善誉不落威 四 无思用剑剎帝利 若用强鞭振无心 誉不相应寿亦亡 虽脱此处往恶趣 五 若为圣说先乐法 语与心行此无上 寂静柔和心安定 两种世界相应度 六 我为王为男女主 若有忿怒善自持 如是制御众庶民 仁慈正大举其鞭 王述此等偈已,王以此六偈语自己之事时,王之一切家臣等皆大欢喜,「如此德行之成就,陛下实甚适合」,称赞王之德。而苏曼伽拉于诸人称王之语毕时,〔单独〕起立向王敬礼合掌,赞仰王而述三偈: 七 剎帝利!威与荣二者 庶民之王者!永久不堕落 无忿心常稳 息愤百年寿 八 剎帝利!汝禀斯诸德 善行并善语 有乐无害心 解脱有善趣 九 如斯善伏与善说 方法手段导方便 忧恼庶民得寂静 如云降水于大地 结分 佛为宣示拘萨罗王之敕诫而述此法语后,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独觉〔真〕般涅槃,苏曼伽拉是阿难,王即是我。」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布萨(佛教忏悔式)之仪式所作之谈话。某日之事,佛呼唤营布萨之优婆塞等云:「汝等优婆塞!汝等之行,诚属适当,行布萨者须顺行布施,应善守戒〔文〕,不起忿怒,修慈悲心,起居适宜。古之诸贤者只以行一部分之布萨行,得大名称。」佛应彼等之请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于其街有名斯奇巴利瓦拉之绅商,持八十亿之财富,最喜行布施之福业。彼之妻、子、仆、婢乃至子牛之群,于每月六日,皆须营行布萨。 尔时菩萨生于某贫乏之家,为人工作,生活极为凄惨,彼为寻求工作,赴〔绅商〕之家问候,立于一面。绅商问曰:「汝何为而来?」「予思得在贵府工作。」绅商对其他之工作师等来工作时,常云:「任何人于我家工作,须守持戒〔文〕,能持戒者方可工作。」然而对菩萨并未考虑怂恿其守戒。绅商云:「其善,卿可按自己应得之劳金工作。」彼自此以后,忠实尽心,对自己疲劳,毫不介意,为绅商作一切工作。早晨工作,黄昏归家。 某日街中宣告祭祀,绅商呼婢仆等,告曰:「今日为布萨之日,凡在我家工作者,晨间早起炊煮食事,适时进食,然后为布萨行〔之断食〕。」 菩萨亦适时而起,前往工作,但无任何人对彼言及:「今日请行布萨,工作休止。」而其它之工作师则皆晨起进食而后为布萨行者。绅商自己与妻子及使役人等相互营行布萨,而一切行布萨之人等皆往各自之宅,反省戒〔文〕而坐。 菩萨日间尽力工作,于太阳将西沉时归家。尔时,炊事女人与彼洗手之水,付与钵中满盛之食物。菩萨问曰:「其它之日,此时皆是十分喧闹之声,今日往何处而去?」答曰:「皆为修布萨往自己之宅而去。」菩萨闻而自思:「于多人修具戒者之间,予一人不可止住成为犯戒者。于受布萨之诸友,予亦可得为布萨之仪式。」彼往绅商处寻问,绅商向彼云:「晨起未受者,不能得全仪式,然可允许受半仪式。」菩萨云:「虽然只此予亦愿受。」于是在绅商之下,修受戒〔文〕,施行布萨,入自己之家,反省戒〔文〕而卧。 然于一日之中,未摄少量食物,恰于朝近时间痛如刀割而起。由绅商之处持来种种之药,炊事之女劝彼全部吞下,彼云:「予不能破坏布萨,纵失寿命,亦须坚守。」于是起大绞痛,太阳上升之时,意识已不能完全控制,众人云:「如是将死。」于是运彼离家而卧。恰于此时,波罗奈王乘华丽之车,多数伴从相随,巡游街中,抵达此处。菩萨见王之威仪,心起希望,望得王者之尊。 彼以此半分布萨仪式之荫,移生而住宿于王之第一夫人之胎内。彼女对新胎儿付出〔甚大之〕关心,经十月后产一男子,命名为优陀耶王子。彼成长后,广遂一切诸艺之完成,具回忆其诸生之智。彼思出自己过去之所行,自谓:「此实对予少分所行之果报。」于是不自觉而颂感兴偈。彼于父死时即王位,顾盼自己之威仪与荣耀,仍然颂出感兴之偈。 如是之某日,街中准备祭祀,多数之人等热中于游览。尔时于波罗奈之北门,住有一每日为佣工之人,作运水之工作所得半钱之金,放置于城壁两砖重迭之间,于是仍然作运水工作而生活,彼与一贫穷妇人同居。 彼女向彼云:一街中有祭祀,若君持有少金,予等亦可见大娱乐。」「予持有金。」「君持几何?」「予有半钱。」「在于何处?」「置于北门两砖之间,此处距予住处有十二由旬之处。然而汝手中有几多之金?」「予亦有金。」「如何数量?」「亦为半钱,汝之半钱与予之半钱〔合并〕恰为一钱,于是以一分买鬘、以一分买香、又一分买酒而为娱乐。汝往取汝所藏之半钱。彼云:「予由予妻得此佳话。」满足喜悦语妇人曰:「汝勿忧心,予往取来。」语毕出行。 具有象力一般之每日佣工之人,既行六由旬,已至中午,脚踏如敷撒炽燃煤炭之热砂上,为得金而喜悦满足,身著古黄衣,耳饰棕榈叶,面歌面走,向王宫前之广场前进。 优陀耶王开窗而立,注视彼之行状,王自思:「何以彼男,如此正不厌风热,欢喜满足,歌唱而行?予将向彼闻问。」于是为唤彼前来,特遣一男前往。 彼男前往彼所曰:「大王唤汝。」「王对我有何用?予不识王。」彼为使者强行携往而行,见王立于一方。 尔时王问彼而说二偈: 一 地燃如煤炭 土炽似热灰 然汝歌唱行 汝不知热耶? 二 上有太阳烧 下有砂砾热 然汝歌唱行 汝不知热耶? 彼闻王之语,第三之偈: 三 我热不知热 只有热情我 大王!我愿诚然多 由热而非热 尔时王向彼问曰:「汝愿为何?」彼申告曰:「大王!予于北门之处,与一贫乏妇人一同共住生活。彼女问予:『与君祭日为乐,君之手中有几钱?』予答曰:『予之贮蓄放置在北门入口处城壁之间。』彼女曰:『汝往持彼前来,二人共乐。』因此遣予往取。彼女之言,不离我心,予今思出,为使予热爱之热。大王!此即予始终之意义。」 「然汝受此风与热而不厌,汝有如何喜乐之原因,使汝为之歌唱而行?」「大王!持彼贮蓄前来,彼女云『与汝一同为大乐』──以此原因为满足而予歌唱。」 王问曰:「然汝置于北门入口处之贮蓄共有几多?有十万耶?」「无有,大王!」「然则,有五万耶?四万、三万、二万、一万、五、四、三、二、一之金币,半帕达1,四、三、二、一钱耶?」然均被否定云:「只有半钱。」「可爱之大王!彼即予之全部财产,予持彼前来,原为与彼女一同为乐而去。为其欢喜,使予受此风热而不为热。」 王是时向彼云:「汝无须受此风热前往彼处,予与汝半钱。」「大王!虽如君言,予仍将取来,予仍不愿弃舍。往取之行,予不停止,予今即往持取。」「汝请归来,以二钱与汝。二钱逐次增加,一亿、百亿乃至无量之财与汝,汝请归来。」王虽言如此,彼仍如此言说:「大王!予愿领受,但俟予再去一次归来。」 于是王以绅商身分及种种身分相劝诱,但彼仍与前言相同。王最后云:「与汝半国,请汝归来勿往。」彼于是承服。王命家臣等曰:「汝等去为吾友剃须,沐浴,著华美之服饰,伴彼前来。」家臣依言而行。王分国为二分,以半国与彼,人云:「欲半钱而得北半份」,彼被命名为半钱王。 彼等两王,融和相敬而为政治,某日前往游园,于彼处游乐后,优陀耶王头著半钱王之膝,横卧而寝。当彼沉眠之间,伴随人等各自为应为之娱乐,前往各处。半钱王自思:「长时以来,予何可只有半国,不如杀彼,予自为王。」于是拔刀欲刺杀之,然彼再思:「此王使我凄惨贫穷之人,与彼自己为同等之身分,立为绝大之王者。今杀如是有名誉之布施者等行为,为予之起欲,实属不宜之所行。」如是彼又恢复正气而收刀。然彼同样二度三度浮起恶心,于是自思:「予今几度起意念,遂将敢为如是之罪业!」彼投剑于地上,唤醒优陀王曰:「大王!请王宥我。」彼平伏于王之足下。王曰:「予友!卿我彼此之间,均无任何谬误。」半钱王曰:「大王!予有如是如是之罪恶。」「予友!予宥汝过,汝如希望,即请为王,予愿为副王奉仕于卿。」彼云:「大王!予之所愿,非为王土,何以故?予起恶欲,将堕恶处。王土为王所有,惟请王取之,予愿出家,予已善见爱欲之根本。何以故?彼对欲望之人增长故。予自今以后,已不再兴此欲望。」于是彼颂感兴之偈而唱第四之偈: 四 爱欲!我见汝根本 爱欲!汝由意同生 我不兴欲望 爱欲!如是汝不生 如是述已,更为爱欲所系之大众等说法,说第五之偈: 五 少欲不满足 多者难满足 无智语可哀 眼觉善洞察 彼如是向大众说法毕,向优陀耶王奉献其国,面浮泪水,舍弃哭泣之大众于后,入雪山出家,得禅定与胜智力。 彼出家时,优陀王以以上之一切作感兴偈颂唱第六之偈: 六 此为我之少行果 到达伟大之所得 惟彼梵志善所得 彼之出家欲贪舍 然就此等诸偈,任何一人亦不解其意。某日,王之第一夫人问彼偈之意义,王无任何言语。然于彼有一御用名甘伽玛拉之理发师,彼剃王之须,最初以剃刀剃之,然后拔毛而握发。王于其以剃刀剃时,心情愉快,然拔毛之时感觉疼痛。彼(王)于最初之时,有愿闻理发师有何愿望之心,但后来之时则思欲刎其颈而杀之。 如是,某日,王对王后说事之经过。王曰:「予后!予之御用理发师,实甚愚蠢。」后云:「大王!如之何为宜?」王云:「命其最初拔发,然后为剃刀剃之。」于是彼女唤理发师告曰:「汝今后为王剃须之日,王欲汝最初拔发,然后为剃刀剃之。而王问汝『有何申愿』时,汝向王言:『大王!此外予无其它愿望,惟愿使予闻王感兴偈之意义。』汝如此说,予将与汝诸多财宝。」 彼云:「甚善。」加以承诺。当剃须之日,最初拔毛,于是彼为王所问:「甘伽玛拉!汝之作法,今日非最初之举耶?」「大王!理发师等亦有新奇方法。」于是最初拔发,然后为剃刀剃之。 王问:「汝有何愿望?」「大王!予无余外之愿,惟愿闻感兴偈之意义。」王耻于语自己贫乏时之所行,王告彼曰:「于汝之此愿有何利益?汝可申述其它志愿。」「予只此志愿,请王告我,大王!」彼(王)畏作虚语,乃曰:「甚善。」王与承诺,依照酢味粥食本生谭〔第四一五〕中所述,整备一切,坐于宝座曰:「甘伽玛拉!予于前生,仍然住于此街。」于是说明一切前生之所行。「予依此事情而唱半偈,而今予友出家,予依然怠惰,为一王者,依此理由,述后半之偈。」王为述此感兴偈之意义。 理发师闻此自思:「以半布萨行而真正获得此为王之幸福,诚然善须当为。如何?今予亦欲出家,求自己心之所依。」于是彼对亲戚与财富之一切包围,完全舍弃,只向王告以出家之事,往雪山作出家仙人而出家,依观「无常、苦、无我」之三相,增长观智力,善成独觉,持超人力所生之钵及衣,住醉山中五六年已,彼云:「今将往会波罗奈之王。」于是乘虚空往彼处,坐于游园华美之石上。 守园者善见分别识彼,向王报告:「甘伽玛拉已成独觉,乘虚空而来,坐于园中。」王闻之曰:「予向独觉问候。」于是急忙出迎。王母亦与王子(今之王)一同出迎。 王入游园,向彼问候,于一方相伴而坐。彼与王互相交谈:「梵与!尔今如何?不放逸耶?依法为政治耶?励行布施等之一福业耶?」彼直呼王名与之交谈。 王母闻此怒曰:「此出生卑贱之理发师──剃须之子孙,不知自己之事。予子乃大地之主,生而为剎帝利族之人,而彼竟直呼其名『梵与』。」于是述第七之偈: 七 诸苦行者舍恶业 诸苦行者舍其性 今依苦行胜一切 今日呼叫梵与名 王遮拦其母,宣说独觉之德,说第八之偈: 八 眼边实得见 彼具忍与柔 诸民之所敬 王者须敬礼 在王遮拦王母之时,其余大众起立云:「如此卑生者竟呼大王之名,实不相合之至。」王斥大众,语彼功德之故事,说最后之偈: 九 汝等切勿责独觉 彼学牟尼牟尼道 盖彼善得渡大海 得渡可至无忧行 王为斯语,向独觉恭敬问候,王云:「尊者!请宥我母。」「大王!予皆为宥恕。」王之伴随诸人皆乞宥恕。王愿彼承诺停留于自己之宫殿,但独觉不允,于王等一行立于眼前之际,升至虚空,与王说诫法后,往香醉山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佛言:「如此次第故,汝等优婆塞,应行布萨行,实为有价值之事。」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独觉入般涅槃,半钱王是阿难,第一夫人是罗睺罗之母,而优陀耶王即是我。」 注 1 一帕达(pada)为一金币之四分之一,而一钱(masaka)为一帕达之二分之一。 〔菩萨═婆罗门〕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提婆达多落入大地中之事所作之谈话。此事恰于当日之讲堂中提起之话题。「诸位法友!提婆达多善为谎言,落入大地之中,生入无间地狱。」佛出问曰:「汝等比丘!抑为何语而坐?」「实为如是如是。」佛言:「汝等比丘!彼非自今始,前生即有落入大地之事。」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世界成立〕之最初劫时,有寿命不可计数之摩诃三摩多王。其子曰卢遮,卢遮之子曰瓦罗卢遮,其子曰迦儒耶那,迦儒耶那之子曰瓦罗迦儒耶那,瓦罗迦儒耶那之子曰乌婆娑他,乌婆娑他之子曰曼陀多,曼陀多之子曰瓦罗曼陀多,其子曰遮罗,遮罗之子曰乌婆遮罗,又阿娑奢罗亦为其名。彼于支提王国之苏提瓦底市执政,具足四种神通:即飞翔虚空中而行,有四天子由四方持剑守护,由体内出旃檀香之香气,由口中出青莲华香之香气。 彼有一婆罗门之司祭官名迦毘罗,而此迦毘罗婆罗门之弟名库拉卡兰巴,为与王在同先生之家修学之幼年朋友。王为王子之时,与彼约束:「予即王位,与汝司祭官之位置。」 彼虽即王位,但不能免其父王之司祭官迦毘罗婆罗门之职,而司祭官每于自身亲往奉仕〔王〕之时,王对彼礼敬有加,给殷勤之所作。婆罗门警觉自思:「王盖与同年辈诸人相合,予愿请王允许出家。」于是向王申述:「大王!予已年老,家有予子,请王以彼为司祭官,予即出家。」于是使其子就司祭官之位置,而彼入王之游园,出家为出家仙人,生禅定与神智力,依赖其子仍住于彼处。 库拉卡兰巴因彼虽出家,而未将位置让彼接替,心中怀恨,某日于心情愉快谈话之时,王问彼曰:「库拉卡兰巴!汝尚未就司祭官之位置。」「唯然,大王!予尚未就,予兄尚在。」「汝兄非已出家耶?」「予兄虽然出家,位置已交付其子。」「然则,汝可为之。」「大王!应代相传以来,位置由兄取得,予自不能承继。」「如此,予使汝为兄,而使汝兄为弟。」「大王!如何为之?」「予可为谎言。」「大王!予兄成就伟大无比之法,持有智明,彼将以无比之法,欺瞒于汝,汝之四天子守护即将消夫,由体与口所出之香将成恶味,汝不能飞翔而由空中落下,立于大地,继而将入于大地之中。于是一切将不能如汝之言而为。」「汝莫作如是思考,予能为之。」「何时为之?」「自今七日之间。」 王之此语,扩展于市之全体,民众之间,均起欲知究竟之心:「据闻吾王说谎,年老为年幼,年幼为年老,而司祭官位置交付与年轻者。究竟说谎者为何种之人,为青色耶?抑为黄色中之色耶?」 尔时,据云,世间皆说真实之言,而说谎如是云者,诸人尚无所知。司祭官之子亦闻知此语,对其父言曰:「父亲!人言王为虚妄语,使汝为年少,以予等之位置,让与叔父。」「吾子!王虽为虚言,但不能夺我等之位置。然则,彼究于何日为之?」「据谓由今日至七日之中。」「如此,尔时告知于我。」 于第七日,民众欲见王之谎言,齐集于王宫前之广场,行列相迭。子往告知其父。 王著美服出来,立于大众正中广场之空中;修行者(原来之司祭官)亦乘空来至彼处,于王前扩展皮之坐具,于空中结跏趺坐已,向王曰:「大王!予闻王以真实为虚,以年幼为年老,思欲与彼位置,然否?」「唯然,尊师!予为如是。」 尔时彼谏王曰:「大王!谎言为可怕之功德破坏者,将使堕四恶趣。盖王为谎言,即为杀法者,王如杀法,自将被杀。」于是唱第一之偈: 一 王若杀法实被杀 若不杀法无杀业 如是王如不杀法 被杀之法不杀卿 而后彼续谏王告曰:「大王!王语谎语,将失四神力。」于是为说第二之偈: 二 因王言谎语 四天子将去 且口生恶息 不飞翔于天 人有自觉者 答他之所问 王闻之甚恐怖,往见库拉卡兰巴,然彼向王曰:「大王勿畏,予于最初即已对王说明。」王虽闻迦毘罗语,但彼仍按自己之言推进,彼云:「尊者!卿年居下,库拉卡兰巴年长。」于彼谎言之同时,四天子云:「此谎言者不受保护。」于是弃剑于王足前而消失,而由王之口中喷出如腐败之牝鸡卵,由体内发出如便所喷出之恶臭,由空中立即落于地上,四神力一切消失。 如是司祭官对王曰:「大王勿恐,若王语真实,则一切为王复原。」于是说第三之偈: 三 若王说实语 大王!原复如旧观 若王为谎语 王!支提!将落于地中 彼云:「大王!请观,王以最初之谎言已消失四神力,请王思之,而今尚能收回。」虽如是言,王曰:「如是卿欲欺我。」于是语谎言,王之足踝已落入地中。 但婆罗门仍对彼云:「大王!请再思之。」于是说第四之偈: 四 彼旱时不雨 不该雨而雨 人有自觉者 答他之所问 如是彼云:「谎言之报,足踝已入地中,请再思之,大王!」于是述第五之偈: 五 若实说真实 大王!原复如旧观 若王说谎言 王!支提!将落入地中 然彼三度说谎言:「尊者!卿年居下,库拉卡兰巴年长。」此时王膝已入地中。于是彼云:「大王!请再一度思之。」为说第六之偈: 六 彼舌如蛇舌 蛇舌有二叉 为人之所问 故意答他者 七 若实说真实 大王!原复如旧观 若王说谎语 王!支提!更将落地中 彼述此二偈,谓王曰:「而今尚能回返。」 但王不采其言,仍云:「尊者!卿年居下,库拉卡兰巴年长。」王四度说谎言,腰已入于地中。于是婆罗门向彼云:「大王!请再思之。」又为说次二偈: 八 彼舌如鱼舌 大王!有舌如无舌 为人之所问 故意答他者 九 若实说真实 大王!原复如旧观 若王说谎语 王!支提!更将落地中 但彼(王)五度言谎语云:「尊者!卿年居下,库拉卡兰巴年长。」王之脐已落入地中。因此,婆罗门向彼再陈述云:「大王!请再度思之。」为说次之二偈: 一○ 彼应生诸女 家不生诸子 为人之所问 故意答他者 一一 若实说真实 大王!原复如旧观 若王说谎语 王!支提!更将落地中 但王不采用其言,六度说同样之谎语,胸已落入地中。婆罗门更谓:「大王!请再思之。」为说次之二偈: 一二 子不愿在家 出向诸方去 为人之所问 故意答他者 一三 若实说真实 大王!原复如旧观 若王说谎语 王!支提!更将落地中 彼(王)因与恶友相交之过,仍不采用彼之言语,第七度仍为同一之言语,于是大地向彼开口,由无间地狱上来火焰,捕彼而去。 一四 彼王为仙咒 原为行空者 定时埋地中 彼为卑劣者 一五 因欲望入心 诸贤不赞叹 居心不恶者 真实语相应 以上二者为现等觉者之偈。 民众等对支提国王非难仙人而又说谎,以致落入无间地狱充满恐怖。 王之王子前来曰:「愿为我等之救助。」婆罗门谓曰:「汝等之父杀法而为谎言,非难仙人,堕入无间地狱。盖杀法者必自杀,汝等已不能栖于此处。」对最年长者曰:「汝由东门出,得见全白之象宝,至七处之地,以彼为目标,经营此市而止住。名此市为『象之城』。」 继唤次子云:「汝由南门出,直行见全白之马宝,以此为目标,经营彼处之市而止住,名彼市为『马之城』。」 继又唤第三之子云:「汝出西门,直行见有鬣之狮子,以此为目标,经营彼处之市而止住,名彼市为『师子之城』。」 继又唤第四之子云:「汝出北门见一切皆以宝石制造之车轮,以此为目标,经营彼处之市而止住,名彼市为『北般阇罗城』。」 继又唤第五之子云:「汝不能住于此土,由此城中所建之大塔出往西北方向直行,见两山相击,发出达陀罗之音声,以此为目标,于彼处经营城市而住,名其市为『达陀罗城』。」 彼等五人依言从往目标,于彼场所,各营城而住。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佛言:「汝等比丘!提婆达多非只今日,前生即为谎语而落入地中。」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支提国王是提婆达多,迦毘罗婆罗门即是我。」 〔菩萨═仙人〕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为先妻诱惑之人所作之谈话。据传,舍卫城中有一男子,闻佛说法,彼思:「住于家中,不能修得十分满足且十分清净之修行,须于善领导人之教团中出家,以求苦之绝灭。」于是将家中之财产悉数与其子女,恳愿向佛出家,佛亦使彼受出家仪式。 然彼与教授师、戒师共同行乞时,彼为新入团者,参加多人比丘之中,于俗家或道场,不能获得席位,不过只得坐椅或长凳,坐于教团新发意者之旁边,食物只能获得以匙突出捞取无饭块之粥饭,或是糟臭干硬之米饭,及焦糊干燥之青菜,而并无滋养程度之物。 彼持自己所得之物,前往先妻之前。于是彼女取彼之钵,向彼问明之后,舍彼钵中之食物,与以善制之粥、饭、汤汁、咖哩等。彼人为味欲所系,难以舍先妻而去。彼女自思:「彼真为予所引诱耶?予将试彼。」 如是某日,以一貌丑男人,以白土节身使坐于家中,更为彼招来数人,与以饮食之物,彼等边食边乐而坐。家中门前,车上系牛,尚有一车使之停放,而自己则坐于私室,烧制果子。 彼人前来立于门前,一年长之男见曰:「夫人!一长老立于门前。」「与之相告,请与辞退。」「尊者!请往他处。」年长者反复一再言说,见彼仍不行:「夫人!长老不去。」 彼女出来,展开窗帘,向外眺望:「予子之父。」女且言且行,向彼问候,取钵入家,且使饮食。食事终了,再续问候,谓老人曰:「尊者!卿现在为可成就涅槃之圣者。我等至今始终未往他家,然无夫之家,家庭生活不能成立,我等将往他家,行往远地,卿亦劳力精进。若以予言为障碍,尚乞原宥。」老人闻此,如心胆破裂。 尔时彼曰:「予不能舍汝,汝勿他往,予将还俗,将衣物送往如是如是之处,还其衣钵,我将归来。」彼女首肯云:「谨如君言。」 老人往精舍,向教授师及戒师还其衣钵,彼等问曰:「何故如是?」答云:「不能舍予先妻,我欲还裕。」于是彼等因彼心厌,携彼来至佛前申告﹕「世尊!彼心不安,意欲还俗。」尔时佛向彼问曰:「汝心真实不安耶?」「世尊!是为真实。」「何人使汝心不安耶?」答云:「为予先妻。」佛言:「比丘!彼妇人为汝不利益之本。前生为彼脱失四禅,受大苦痛,赖予而由苦得免,得恢复禅定。」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波罗奈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以王之司祭官之缘,宿于彼婆罗门女(妻)之胎中,而其诞生之日,全市之武器皆烧,因此其名为光守护者。彼成长后,于得叉尸罗学一切诸艺,彼于王前显示才干后,舍其位,于无人得知,由正门出行,往阿兰若,于萨伽达提耶地方之伽维陀迦僧院为出家仙人而出家。生禅定与神通力,彼住于其处时,数千仙人奉侍于彼,有同住者甚伙,并有七人之年长弟子。 彼等之中,有名萨离萨拉之仙人,离去伽维陀迦僧院于苏拉咤国之甘水河岸,为数千之仙人围绕而住;有名绵第萨拉仙人于为帕伽卡王 1所征服之拉姆巴秋拉迦村附近为数千仙人围绕而住;有名钵跋多之仙人于阿腊毘国 2附近为数千仙人所围绕而住;有名黑执天仙人于阿盘提之南方地方大岩石附近为数千仙人所围绕而住;有名奇萨瓦洽仙人,只一人住于丹达奇王之昆巴瓦底市附近园中;然有阿努席萨修行者,为菩萨之侍者住于其前;有名那拉陀之仙人,乃黑执天仙人之弟,只一人住于中国之阿兰伽拉山脉之间岩窟之内。 然由此阿兰伽拉山路程不远之处,有一人烟稠密之村,其间有大河,多人于河中沐浴,有最上容色之美人等对诸人不断诱惑,坐于河岸之上。那拉陀修行者见其中之一人,心神完全被其吸引,失去定力,饮食不进,气力衰微,任受烦恼之支配,七日之间,只有寝卧。 尔时彼兄黑执天,由禅定力,了知其事,乘空而来,入于岩窟。那拉陀见彼:「兄如何来此?」「因汝不健,特来看护。」然彼对其兄云:「兄言无有理由,空言虚语。」彼竟以谎言相责。其兄自思:「予不能使彼断念。」于是携来萨离萨拉,绵第萨拉,钵跋提萨拉(即钵跋多仙)前来,然对方对彼等三人亦以谎言相责。于是黑执天仙人自思:「予往伴萨拉般伽大师(即光守护者)前来。」于是乘空而往伴大师前来。 彼大师到来见彼,知其任根性之支配,大师问曰:「那拉陀!汝不可放任受诸根之支配。」对方闻此语后,更后起立云:「如是,吾师!」大师曰:「那拉陀!任根支配诸人,于现实之生涯枯萎且将受苦,于次一生涯将堕地狱。」于是为述第一之偈: 一 那拉陀!人为有爱欲 任根支配者 失现来二世 生涯只枯萎 那拉陀闻此问曰:「大师!追求爱欲,乃为乐事,如斯乐事,何以云苦?」萨拉般伽向彼云:「如是,请与听闻。」为唱第二之偈: 二 乐之后即有苦 苦之后即有乐 由乐彼又得苦 应求无上之乐 那拉陀云:「吾师!此苦不能耐尽,到底不能忍受。」于是菩萨向彼云:「那拉陀!盖于苦起之上,必须忍耐。」为唱第三之偈: 三 有苦须忍耐 不可随苦转 贤者当如是 得乐获瑜伽 彼云:「吾师!爱欲之乐为最上之乐,予不能舍彼。」菩萨云:「法不可以任何理由弃舍。」彼说第四之偈: 四 诚为爱欲之故 亦为利害得失 汝所为者下落 远离诸法不得 如是萨拉般伽依持四偈说法时,黑执天仙人诫自己之弟,唱第五之偈: 五 家居多苦恼 聚集财亦然 多为布施行 绝尔利之患 佛知以上那拉陀之事已为黑执天仙人说得,佛现等觉者而为述第六之偈: 六 如是黑执天 3 汝云贤者事 诸根善护人 从此无恶事 此时萨拉般伽呼唤彼(那拉陀)曰:「那拉陀!今所说者,汝应听闻。人若最初不为应为之事,彼如往森林中年少者,成为有悲有忧之人。」于是为说过去之事。 ──昔日,迦尸某邑,有一婆罗门之年少者,貌好且具有强如象之力,彼思:「予营农业诸事以养父母,将为如何之人?持有妻子,为布施等福业,又将成为何等之人?(否,)予不养任何人,亦不为自己之福业,予入森林,杀鹿等以自养。」于是彼以五种武器随身,往雪山杀种种之鹿以噉食,于雪山深处威达瓦河岸,入于四周有山之大山谷,于彼处杀鹿,食火焙之肉以度生。彼思:「予不能永久强壮,力弱之时,亦不能于森林中彷徨。于现今之中,将种种之种类鹿赶入山谷,结立门户,当予不能于森林中彷徨散步时,可随心杀噉食。」于是彼依其计划而行。 然彼时过去已(老之)时,彼之工作亦终了,于是现实之苦感切实发生:自己手足不能任意,各处彷徨,亦不可能;不仅此也,食物、饮物且亦不见;体亦尽萎,宛然为一活死人。夏季身体亦如大地同样污秽,皱纹满面,容貌枯萎,组织衰颓,终日只为大苦所恼。 如此度日之间,尸毘国之尸毘王欲往森林中食火焙之肉,遣国家之宠臣等,携带五种武器,入森林中,杀鹿食肉,渐次来至右列之地方,见右列之男,虽然恐怖,而鼓起勇气问曰:「可爱之男人!君为何人?」「贵君!予为活死人,受自己所为之业果。贵君为何人?」「予为尸毘王。」「何为来至此处?」「为噉鹿之肉。」时彼向王曰:「大王!予亦实为同一原因而来此处,成为一活死人。」于是详述苦之事实向王说明而述以下残余之诸偈: 七 尸毘王 4!我如被敌捕 落入敌之手 熟练于狩猎 结婚与家小 弃离我而去 此生受自业 八 我如千倍失 身内无所依 远离诸圣法 恰如活死人 九 乐欲使他苦 我堕此境中 乐不得上行 如同向火人 而如是语已,更云:「大王!予因自己乐欲而使他苦,于现生之中,如活死人。大王!请勿为罪业,君回自己城中,多营布施等福事。」王依言而行,善满得升天之道。── 萨拉般伽大师说此事件之故事,使修行者恢复正气,彼修行者因彼大师之言,心起恐怖,向大师敬礼请恕其罪。普修十种一切入,善复已失之禅定。于是萨拉般伽大师不许其住于此处,而伴彼回归自己之僧院。 结分 佛述此法话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竟,心中不安之比丘得安住于预流果──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那拉陀即是今之失去安心之比丘,萨离萨拉是舍利弗,绵第萨拉是迦叶,钵跋多是阿那律,黑执天是迦旃延,阿努席萨是阿难,奇萨瓦洽是目犍连,而萨拉般伽即是我。 注 1 异本名Pancala。 2 为多罗维多族之一族,云住于森林中之诸人。 3 黑执天(Asita-devala或kala-devaka)asita 与 Kala 皆是黑之意。 4 底本为 Siva 异本为 Sivi 今采用异本。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无有比类之布施所作之谈话,其无有比类之布施,依大典尊经之注释有详细之说明。于供养日之第二日,于法堂中,生起话题:「诸位法友!拘萨罗王据详细思惟,了知福田,以佛为上首,向圣者僧伽供养绝大布施。」适佛入来问曰:「汝等比丘!为如何话题,集坐于此处?」「实为如是如是之缘由。」佛受此〔次第〕之说明而言曰:「汝等比丘!王审思之后,于无上福田树立布施,无何不可思议,昔诸贤者亦于善思之后,供养布施。」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苏尾罗国之楼鲁瓦城有巴拉达大王,王不破十法,以四摄事摄受人民,对大众立于父母之位置,对贫乏人、行旅者、乞食及乞求供养者等为大布施。王妃萨姆达维伽耶第一夫人,更是十分贤明,为智慧成就之人。 彼〔王〕一日视布施堂自思:「予之布施施与不持戒之贪欲者,不为上施,予欲供养持具足戒之独觉,乃为第一有价值之布施。彼等住于雪山地方,然何人能伴来招待彼等?予将遣何人前往?」将此目的与后言谈。 后对彼曰:「大王勿忧!我等当具备供养之布施力、持戒力、真谛力,送花邀请诸独觉,彼等来王之傍时,具备一切必需品,与以供养布施。」王曰:「甚善!」与以首肯。于是击鼓巡回通知:「全市住民,应善持戒。」王自身与周围人等亦共同修行布萨诸务,供养大布施,执充满须摩那花之金笼由高殿降下,立于宫廷前之广场,五体投地,对东方敬礼告述曰:「敬礼东方诸阿罗汉,若我等有何等之德,垂慈我等,请受纳我等食物供养。」〔日间七时(由寅至申)〕,人手各撒一杯鲜花。然东方无有独觉,次日无一人前来。 第二日向南方敬礼,然由彼处仍不见来;第三日向西方归命,然仍不来。第四日向北方归命,为归命礼后曰:「住雪山北方诸独觉,请受我等食物供养。」于日间七时,人手各撒一杯鲜花。鲜花飘散落至难陀姆拉山窟五百独觉之上,彼诸独觉熟思之结果,知招待自己等之事实,翌日,诸独觉等,集议语七人之独觉:「国王招待君等,应向彼垂慈。」 独觉等由空中而来,降落于王之城门处。王见彼等,心生欢喜,寒喧恭敬,登上高殿,表绝大敬意,供养布施。而于取食行事终了之时,翌日复翌日,同一作风招待至第五日,〔合计〕为六日之食施,于第七日具备一切必需品供养布施后,准备黄金镂刻之寝台椅子,始自三衣乃至沙门一切用品,放置于七人独觉等之前,恭敬而言曰:「此等之物品以为君等之供养。」而于彼等取食终了时,王与王妃二人恭敬敬礼而立。于是彼等表示欢喜之意,一行之上首长老说以下之二偈: 一 悭吝家被燃 何物皆取出 于彼有利益 烧之则皆非 二 如是之世界 为老死所烧 取出行布施 能施不被烧 如是上者长老表示喜意,向王诫曰:「大王!慎勿放逸。」然后飞翔于上空,直接通过高殿之天顶,至难陀姆拉山窟降落。而施舍与彼长老之必要物品,与彼共同飞翔于上空,至山窟降落。王与后全身充满欢喜,如是于彼去后,余者诸人亦各说偈: 三 向得法人行布施 善供勇猛精进人 彼能越过地狱河 死后上行诸天处 四 布施相等于战斗 少数亦能胜多数 少数有信行供养 彼于后世有善乐 五 善逝思虑叹布施 现世供养诸人人 彼等所施有大果 恰于良田撒种子 六 行为勿害诸众生 勿从粗言为罪行 人赞慎行无邪勇 人有怖畏不作罪 七 较劣之圣行 善生剎帝利 中等生于天 最上被净化 八 种种布施被赞叹 法句更胜于布施 往昔近世为证明 具慧有情入涅槃 如是一人一人以偈表示喜意,同样诸必需品亦共同飞去;如是第七之独觉亦表示喜意,向王劝说不死之大涅槃,告诫王勿懈怠,与上述同归往自己之住所。王亦与后相伴,于一生涯供养布施,充实至天界之道。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佛言:「如是诸贤者亦善审思供养布施。」于是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独觉已完全涅槃,萨姆达维伽耶是罗睺罗之母,巴拉达王即是我。」 四二五 非处本生谭 〔菩萨═修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心中不安之比丘所作之谈话。佛问此比丘:「比丘!闻汝心不安为真实耶?」「世尊!是为真实。」「是何缘故?」「为有烦恼故。」佛言:「妇人者,不知恩、卖友、不守信用。昔日有贤者,每日与千金犹不能满足,彼女一日不得千金,即攫捉彼等之颈而与逐出,妇人为如此不知恩者。不可为彼女等而落入烦恼。」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都梵与王治国时,其子梵与王子与波罗奈长者之子名大富儿为游玩之伴侣,不仅友谊甚好,且在同一先生之家,学习诸艺。王子于父殁后,登上王位;长者之人,仍在其处。 然波罗奈街中有一美貌之娼妇,彼女为美人,甚为繁昌,长者之子,每日与以千金,常时与彼女一处相乐。父亡得长者之位置以后,仍不相舍,一如原状,每日与千金相乐。彼每日三度往王处奉仕,某日,彼于黄昏,出往王处,与王谈话之间,日已西沉,天光暗闇,彼由王宫出来,彼云:「予已无返家时间,将往街中娼妇之家。」于是遣回使者,只一人进入彼女之家。 然彼女见彼云:「施主!汝持千金而来耶?」「今日来此相会时间不巧,予不返家,遣归仆等,只予一人前来,然明日与汝二千金。」彼女思考:「若予今日与以承诺,他日又将空手而来,如此予将无金;予今日决不与承诺。」于是向彼云:「贵君!予等不过为一娼妇,予等无有千金为酬不能苟且从事 1。汝请持千金来。」「明日加倍持来奉上。」如是屡次请求。 街之娼妇命下婢曰:「汝等攫捉此辈之颈,推出关闭门户。」彼女等依言而行。 彼乃自思:「予为彼女费八百万金,然彼女只一日见予空手而来,攫颈而推出。此妇人为如何之罪恶无耻,不知恩而卖友者。」彼对妇人之不德,沁沁沉思,遂离欲产生厌想,俗家生活已不得满足,于是彼思:「予将如何?自今日起与俗家生活从此绝缘出家。」于是彼不返家,亦不谒王,出城往入森林生活,于恒河之岸,立一净居,出家得禅定及神通力,食林中树根及果实,于彼处自营生活。 王不见彼问曰:「予友现往何处?」街中娼妇之行为,城中尽人皆知,于是左右向王申告事实,「缘因如是,王之友人,耻不还家,入森林生活出家。」 王唤街之娼妇前来:「闻汝只一日未获千金,攫予友人之颈而追出,此真实耶?」「大王!是为真实。」「汝罪恶深重之妇,速速往予友之处所,伴彼前来,如不能伴来,汝即无命。」 彼女闻王之言恐惧,乘车率诸多伴侣出城,探求彼之行所,得其消息,往彼处问候:「施主贵君!予盲目愚钝,铸为过错,尚乞忍宥,二度不为如是。」彼云:「甚善!予宥汝,予对汝无怒。」彼女云:「若汝请听,与予同乘回城,而返城之时,予愿将家中之金,悉数奉上。」彼闻彼女之言,语之曰:「汝妇人!予今不能与汝同行,然若不得已之事在世出现时,彼时将往。」于是为说第一之偈: 一 恒河水如静白莲 鸽鸪色白如珍珠 阎浮树结多罗果 彼时实即为彼时 然而彼女闻此语再度请求云:「请返回城,与予同乘。」彼告云:「他日一同前往。」女曰:「何时?」彼云:「如是如是之时。」于是唱残余诸偈: 二 若龟具有毛 织成三重衣 亦成冬之被 实即尔时归 三 若蚊具有齿 善建瞭望塔 坚固不少动 实即尔时归 四 若兔具有角 善能作梯子 得有升天用 实即尔时归 五 若鼠上梯子 不断在啄月 善使罗睺落 实即尔时归 六 若为蝇群行 荒饮满酒樽 止住燃炭上 实即尔时归 七 若驴具赤唇 面貌美〔如花〕 善舞且善歌 实即尔时归 八 诸鸟共诸枭 窃窃为私语 喃喃互喋喋 实即尔时归 九 若嫩树之叶 遮荫甚坚固 碍雨又碍风 实即尔时归 一○ 若为一小鸟 能持香醉山 用嘴衔山行 实即尔时归 一一 若有航海舟 机具绳索共 有儿善持行 实即尔时归 如是大士只举此等不得有之事,说十一偈竟。 街之娼妇闻此等语,愿大士宥恕,往城中谒王,申告其事,愿王恕命,王亦恕其罪。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佛言:「汝比丘!如此之妇人,为不知恩、卖友者。」佛为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彼心不安之比丘达预流果──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是阿难,修行者即是我。」 注 1 异本为「妾等不得千金,当然无有娱乐」。 〔菩萨═修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只牝山羊所作之谈话。某时,目犍连长老止住于为山环绕只有一入口山窟之住处,而恰于入口近处为彼之经行处。尔时山羊之牧者等,相互言曰:「山羊皆在此处游息。」将羊追入山窟,自己等任意游乐。 如是某日之黄昏,彼等前来收赶山羊而去,但有一只牝山羊远离游玩,彼未见山羊等离去,只有〔单独〕落后。突有一豹见落后离去之〔牝山羊〕,思欲吞食,而立于山窟之入口处,牝山羊环视四周,忽见彼豹,心中自思:「彼为杀我噉食而立,若予改变方向而逃,予即无命,莫若为人之作风为宜。」彼向豹猛然跳跃,顿足向豹之立处作欲捉豹之状,然后急逃而入于山羊群之中。 长老见彼等之所作,翌日,往告如来:「世尊!彼牝山羊如是之所为,彼以自己之善巧方便,努力而免遭豹〔灾〕。」佛言:「目犍连!今只此次豹未能捉得山羊,然于前生,山羊泣叫而为豹所杀。」佛应彼之请,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菩萨受生于摩揭陀国某邑大富〔者〕之家,成人之后,断爱欲为出家仙人而出家,得禅定与神通力,长住雪山地方。为求盐与酢,入王舍城,于山窟建庵而住。 尔时,与今恰为同样之事,某日,山羊牧者等使山羊游息之时,与今之同样有一只豹见一落后而行之牝山羊而欲食彼,立于山窟之入口,而牝山羊亦见到彼豹,彼思:「予命休矣,今设一方便,与豹善为妥协,使豹心柔软,以保性命。」于是由远方与彼交谈,向彼接近,说第一之偈: 一 伯父!卿之量好健康善 卿之安宁又如何 卿之安宁如母语 我等愿卿得安宁 豹闻此自思:「此一狡猾之羊,竟称予为伯父,企图朦混,彼尚不知予之狞猛。」于是说第二之偈: 二 踏予尾者汝山羊 牝山羊!伤及我者汝又为 彼女今更语伯父 彼思由此可幸免 牝山羊闻此云:「伯父!卿莫作是言。」于是说第三之偈: 三 卿面向前坐 我来面对卿 卿尾向后方 如何我能踏? 于是彼告牝山羊曰:「牝山羊!汝言云何?予之尾无处不有」为说第四之偈: 四 凡及四大洲 海山诸方所 根内皆我尾 如何汝得避? 牝山羊闻此自思:「此恶徒对甘言不入耳,今为敌人与彼相谈。」为说第五之偈: 五 先者父母与兄弟 曾经告我如斯言 恶者之尾长且锐 我便飞来由虚空 时豹语山羊曰:「予知汝由虚空来之事实。然如是来时,乃为破坏予之食物而来者。」于是说第六之偈: 六 牝山羊!汝紧闭汝口 见汝通虚空 鹿群逃散行 我饵为汝坏 牝口羊闻此,畏缩死之恐怖,口实亦不能出言,哭泣叫唤曰:「伯父!请勿为暴乱之行,切望饶我之命。」然而对方乘其啜泣之际,捉其肩杀而食之。 七 豹为吸血者 懦泣牝山羊 叫唤空鸣喉 恶者无善语 八 恶者无可导 无法无善语 勇与恶者战 恶者不喜贤 此二者为现等觉者之偈。 修行者(菩萨)对彼等之行一切皆见。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牝山羊正是今之牝山羊,豹正是今之豹,修行者即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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